“马屁精。”木槿花翻了翻眼皮,没好气地说,“赶紧滚吧,把手头工作处理好。”
张文定赶紧笑着告辞,木槿花这个话虽然没有明确的表示会给他一个什么安排,但却作出了承诺——这个事情,她不会不管的。
他觉得,自己想下去当个副县长或者副区长是没盼头了,但应该也不会太差。只要木部长肯帮自己,那自己就不至于会被发配到党史办档案局这类冷宫中去。
从市委出来,张文定真是感慨万千。
想当初木槿花初到随江,调他入组织部,武玲姑侄还提醒他要小心,在他弄明白了文家当初想把武玲娶过去做媳妇的事情之后,他确实以为木槿花会对自己不利。想不到,现在自己遇到困难了,她居然还会伸手帮忙。
世事无常,不可预料啊!
天阴沉沉的,却没有下雨的意思,深秋的冷风从车窗中灌了进来,吹在脸上一阵生痛。张文定一路将车开到巨灵江边,从车上下来,揉了揉还有些酸痛的手臂,望着阔敞的江面,心情如江水一般深沉。
巨灵江是随江的母亲河,两岸的防洪堤随着弯曲的江道蜿蜒伸出,目力所及,上下都看不见尽头。深秋的江面看不到滔天洪浪,无尽水流收起那能摧枯拉朽般毁掉万物的最狂暴的一面,展现出的只有滋养这一方人畜草木的温情和慈爱,碧波荡漾。
有风抚过,水面泛动不大的起伏,仿若被情人抚摸过的敏感肌肤,惹人眼馋。
若只见这江水的温柔,谁又能想象得到其春夏时节的滔天怒浪呢?
在张文定现在所站立的位置,往前可隐约看到河那边极远处市政府的办公楼,回首却没法望见市委办公之处。收回目光,四下打量,他见着一只没有跟着主人,浑身脏兮兮卷毛的狗从远处小跑着过来,但在距他大约五米远的地方,却又停住了脚步,对着他看了看,张嘴露出交错的犬牙,低吠了两声,见他不为所动,最终还是夹起尾巴绕道了。
看着那狗的身影,张文定禁不住哑然失笑,操,自己这走的是什么运啊,连条狗都嫌弃自己了!
手机铃声打断了张文定内心的自嘲,他摸出电话,是武玲。
武玲在电话里没有多说,只是告诉他,自己今天下午的飞机,能够赶到随江吃晚饭。这个电话,让张文定感受到了武玲浓浓的爱意和关怀,心里颇为温暖,说下午去白漳机场接她,她却说不用,有车接,晚上一起吃饭就好了。
以张文定今天的心绪,也不适合开车跑长途,所以他也没再多说什么,挂断电话后,又对着江面看了两分钟,深呼吸了几次,他便转身离开,上车往旅游局的方向驶去。
他回到办公室,还才刚喝了杯水,电脑都还没来得及打开,白珊珊便上楼来汇报工作了。
白珊珊知道这几天张文定很忙,也从男朋友孙光耀的口中听出了张文定这次出名之后可能有点麻烦了。
在她看来,领导出名了应该是好事,是正面形象,然而孙光耀毕竟有个当市人大副主任的老爹,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当然不像白珊珊那么浅薄,说不得就要给自己的女人长长见识了,并且,劝告自己的女人不要跟张文定走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