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在范轻舟,而是云澈必须在自身力量、被刺部位以及角度上的完美配合。
这类幼稚到让人难解的举动,真的会有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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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轻舟身若奔雷,那狂躁的雷鸣之音惊起阵阵渊兽的嘶吼,他的速度却是丝毫不减。
因为,他必须尽快找到自己的靠山,于最短时间内折返灭口。否则雾海茫茫,对方一片远离,便再难找寻。
好在,他带起的奔雷之音惊动的不仅是玄兽,还有深渊骑士。
轰!
范轻舟狂奔中的身形狠狠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屏障之上,一个强
大的半神,竟被这面屏障狠狠撞翻出去,直栽落至数里之外,落地之时,连身上的雷光都被完全震溃。
全身骨骼仿佛已全部散架,范轻舟嘶吟着起身,一抬头,便看到了一双平淡而威沉的眼睛。
他一身银甲,身材中等,但立于范轻舟面前,却如矗起了一座高不见顶的擎天巨岳,让范轻舟瞬间屏息。
他本欲站起的身躯顿时俯下,无比恭敬的屈膝而礼,然后目光一扫四周,确认没有他人在侧后,他仓惶跪地前扑,一把抓住男子的衣角:“十三叔,救我,你一定要救我!”
“你在做什么!?”
银甲男子却是一脚将他踢开,声音冷寒彻骨:“欲为深渊骑士,当时时事事沉着冷醒,不惶不肆,你却造出如此动静,姿态更如丧家之犬,你可还记得自己此次身入雾海的目的?”
“还有!我是你此次雾海考核的监督者,不是什么十三叔!”
他眉头紧凝,满目的失望与警告。
“我明白。”范轻舟狠狠吸了一口气,快速让自己的神色变得郑重,然后再次跪倒在银甲男子身前:“但我此次当真遇到大麻烦,若十三叔不肯相救,我怕是……再无望成为深渊骑士。”
“……”银甲男子本就紧锁的眉头再度沉下一分,却没有将他踹开,冷冷到:“说。”
范轻舟暗松一口气,他刚要开口……却忽然遍体一寒。
因为眼前男子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神倏的变
了。
他衣领一紧,在彻底的窒息之中,已被银甲男子锁着喉咙拎了起来:“你身上的剑伤哪来的?哪来的!!”
银甲男子瞳孔在放大,竟分明透着惊恐。
就连声音也陡然变得嘶哑。
锁着他喉咙的手掌也明显在发颤,
范轻舟不敢挣扎,而银甲男子的反应,更是让他心魂一下子沉入谷底。
“你所说的麻烦,莫非就是……”银甲男子眉角在抽搐,每说一个字,眼神都会变得更为阴戾一分:“在你身上留下剑伤的人?”
“……”范轻舟无法出声,唯有眼神变得更加恐惧。因为银甲男子的神情,意味着对方是连他都要深深忌惮之人。
试图夺人渊晶,纵然传出,也只是个污点。
但恶念就如滚雪球……直至失控到即将将他自身埋葬。
叮!
一声微鸣,如针落镜湖。
他手中的范轻舟不见了。
脖颈艰难的转动……十丈之外,范轻舟的躯体安静的瘫在那里,没有声息,没有血迹。
唯有一抹淡淡的剑芒无声而散。
扑通!
银甲男子单膝跪地,郑重而拜:“深渊骑士范铖,恭迎剑仙尊驾!范轻舟品行不端,信念有秽,已无资格成为净土之骑士。今得剑仙前辈屈尊亲手予以惩戒,是其毕生大幸。”
身为近侍于万道神官的深渊骑士,范铖一眼便识出范轻舟的剑伤是璃云剑所留。
而璃云剑,被万道神官亲手交予剑仙画清影,以赐予早就对它目光恋恋的画彩
璃。
那一刻他便知,范轻舟已是死定了,谁也保不住。
剑仙画清影,世人眼中的天外之仙,不染凡尘,不触凡世恩怨。
但,只要层面足够高,便会知道。一旦涉及画彩璃,这个世外剑仙便会成为一个偏执的疯子。
对画彩璃的愧,对自己的恨……
万道神官曾经念过,画清影的余生,或许都是为……也只是为画彩璃而活。
若范轻舟招惹的是画清影,画清影或许都不屑杀他。
但招惹画彩璃,一万条命都不够他死!
范铖的声音很快被灰雾吞没,许久,却无人回应。
范铖却是依旧头颅深垂,呈再恭敬不过的跪拜之姿,一动不动。
就这样过去了足足半个时辰,他才小心翼翼的起身,然后放轻脚步,安静远离,别说带走范轻舟,连他的尸身都未敢看去一眼。
他甚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绝无胆量去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