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告诉他,他侯府之所以会被清算,全都是因为赵素兰。
如果当年他没有去淌赵家的浑水,长庆侯府根本就不可能有此一劫。
他不用下江南去筹钱,不会遇上山匪打劫被谢父所救,更不可能会与谢妙仪成婚。
他的母亲、妹妹,以及他自己,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副田地。
所有的一切,都是赵素兰造成的。
而他心目中冰清玉洁的赵素兰,其实早就已经跟肃王勾搭成奸,还怀上他的孩子。
并且在劳城营的时候,也曾跟其他权贵子弟不清不楚。
她勾搭了很多很多人,送出很多信。
所有人都拎得清,最多尝尝鲜。唯独他周帷欣喜若狂,不惜变卖祖宗留下的产业也要将她赎出。
锦衣玉食供着她,还要忍受她的冷嘲热讽贬低羞辱。
那所谓的唯一一次亲近,恐怕也是赵素兰为了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冤大头做的一场戏。
实际上,他们俩可能什么都没发生……
“呵……呵呵……”周帷都被自己蠢笑了:“我还以为我真的在她心里与众不同,原来……只有我最蠢……呵呵……怪不得后来我多次上书请求荫封,一直没给我放个实缺,原来……我竟成了逆党……毁了,毁了……就是因为赵素兰……所有的一切全毁了……”
萧昀冷冷道:“你该庆幸你命不该绝,竟抢先本王一步娶到妙妙。你也该庆幸妙妙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子,为了保住你侯府的爵位,为了给你求个官职,不惜低三下四处处求人。若不是本王见不得她受苦,你真以为整整六十万两银子的罚罪银能减去九成?你真以为凭你文不成武不就的品行,真的能放实缺实职?”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原来如此……”周帷一瞬间像是被抽干了全身力气,像摊烂泥似的瘫软在地上又哭又笑。
“我后来的平步青云,也是王爷看在妙仪的面子上吧……呵呵……都是她给的,原来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谢妙仪给的……”
“是本王给的,也是魏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魏珩为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自己心里清楚。”谢妙仪既然要求个明白,萧昀自然也要让周帷做个明白鬼。
“你总是明里暗里让我去找叶青菀与魏珩搭上关系,我跟你说我与叶青菀是真心相交,不图她什么。你便对我冷嘲热讽,说我不懂经营。可你别忘了,青菀也是真心拿我当朋友的。我不跟她提并不代表她不跟魏珩提,更不代表魏珩心里没数。就凭你的能力,年年吏部考核都是甲上,你以为是怎么来的?”谢妙仪也告诉他一个事实。
“啊……啊……”周帷实在是撑不住了,梗着脖子发出野兽般的悲鸣,声声泣血:“我错了,我错了……妙妙……我真的错了。是我贪心不足,既想要你的钱财,要你替我打理好一切,又想要心中挚爱,想与赵素兰花前月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行行好,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知道错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绝对不会再去赎赵素兰,也绝对不会再伪造婚书打你嫁妆的主意……我一定会好好待你,好好的……与你生儿育女……求求你……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谢妙仪收敛起脸上的神色,慢慢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一字一顿:“你不是知道错了,你也不是真的后悔了,你只是输了而已。如果你真的如愿以偿踩着我的尸骨平步青云,如愿以偿娶到赵素兰,娇妻爱子在面前。你只会嘲笑我蠢,嫌弃我低贱,嫌弃我为什么不早点死。”
“不……不是的……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周帷被戳中心思,慌乱地狡辩。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急切伸出手想抓住谢妙仪的裙摆。
但他半边身子完全动不了,根本碰不到她。
只能使劲蠕动身子,一点一点挪动着往她脚下爬,嘴里不住的哀求:“妙仪……求求你……原谅我……只要你愿意像以前那样待我,过去的一切我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我也不会介意你跟王爷之间的事……只要我们能回到过去,回到我们刚成婚的时候……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妙仪……妙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也后悔了,我早就后悔了……求求你……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