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魏珩还是叶家人,如今不肯善罢甘休,不过是因为心有不甘,依旧觉得有挽回的余地。
可是这一次,叶青菀不想再随波逐流,不想再被逼无奈。
七年前她已经妥协过一次,最终差点失去自我,被困死在等级森严的深宅大院里。
如今好不容易重获新生,她要痛定思痛吸取教训。
哪怕身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哪怕封建礼教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也要努力的生长,努力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
叶青菀知道自己是有些学识的,但谢妙仪说的对,想要在男人堆里立足,姿态必须端起来。
于是,她还抽空按照前世记忆设计了几身仙气飘飘的衣服送到谢妙仪铺子里去做。
广袖飘逸的魏晋风流,对这个时代的文人雅士们而言,还是有一定格调的。
这日傍晚,谢妙仪和叶青菀从铺子里看衣裳回来,正坐在马车里叽叽喳喳谈论款式,负责驾车的长乐突然小声道:“小姐,县主,魏大人和兵部尚书又来了,正搁门口站着呢。是直接过去,还是从后门走?”
二人对望一眼,斩钉截铁同时开口:“走后门。”
一炷香后,叶青菀身边的侍女出来通报:“魏大人,您还是请回吧。县主今日不想见您,以后也不想见。”
兵部尚书经常在朝堂上被魏珩针锋相对。
好不容易又看到他的笑话岂能错过?
当即上前嘲笑:“魏大人,你那外室庶子自都满月很久了吧?满月宴还办不办了?再拖下去,都快成百日宴了。区区一个外室庶子没名没分的,办个满月宴正正名就差不多了。要是太过高调,你让以后的正室嫡子脸往哪搁呀?”
魏珩已经病了好几日,再加上公务繁忙。整个人惨白着脸,宛若被抽干了精气神。
他依旧默默站在原地,根本懒得搭理他。
兵部尚书继续火上浇油:“对不起,我忘了,你已经被休了……不是,你已经没正室夫人了。老弟啊不是我说你,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这既不修身又不齐家的,何以治国平天下?你看看你,今儿个一大早在内阁跟我拍桌子吵架,这会儿还要跑到前妻娘家门口站着,就是铁打的人也没这么多精力啊。我知道你后悔,不过装装样子就算了。要真把自个折腾个半死,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魏珩忍无可忍:“与你有什么相干?”
兵部尚书再次整理了一下衣冠,幸灾乐祸道:“咱俩一块来的,县主要是见了你,可不就没工夫见我了吗?如今她不见你,自然是要见我。”
然后下一秒,就听侍女恭恭敬敬道:“尚书大人请见谅,我家县主近日正打算绣一幅百子千孙图,最起码得一年半载的功夫。这一年半载之内,怕是没空为大人解惑了。不过我家县主说了,满朝须眉士大夫,个个都是饱学之士,军国大事,自然有能人为大人您解惑。在后宅安心绣花才是她的本分,她就不出来越俎代庖,丢人现眼了。”
话说的倒是客气,但无异于是指着他的鼻子骂。
兵部尚书一下子涨红了脸。
魏珩皱了皱眉,目光凉凉:“你欺负她了?”
兵部尚书:“……我没有。”
“菀菀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必定是你上次看不起她是个女子,言辞之间多有贬低。”
兵部尚书:“她本来就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