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丑时,夏店浦镇。
当黄台吉看着阿巴泰带回的莽古尔泰尸体后,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许久后,他脸色猛然一红,吐出一口鲜血。
“阿巴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台吉声音带着沙哑,目光死死的盯着阿巴泰。
“大汗,今夜我军确实成功袭击了明军的卢象升和张之极部,可是明军也有支援,不但赵率教的三万骑兵及时支援,而且还有秦良玉的白杆兵也去了!”
“这不可能!赵率教是骑兵能快速支援也就罢了,秦良玉的白杆兵是步卒,怎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从蓟州城跑到几十里外的山中?”
黄台吉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眼中血丝密布,怒目圆睁,嘴角还挂着刚才气急攻心时吐出的血迹,看起来异常狰狞。
“大汗,这是真的,您可以问今晚参战的白甲巴牙喇,他们都和白杆兵厮杀过!”
阿巴泰跪在地上,双眼满是憋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台吉说着,目光看向一旁沉默的范文程。
“大汗,明军能及时增援,证明指挥明军的统帅对我们的战法做出了预判,熟悉我军战法的,在明廷有此能者,只有一人。”
范文程说着,目光看向黄台吉,说出了一个名字:“袁崇焕!”
“袁崇焕?”黄台吉重复着这个名字,他有些迟疑。
“他不是被崇祯皇帝下狱了吗?怎么会再次指挥大军?”
“大汗,根据崇祯皇帝嗣位后的种种行为来看,他并不是个昏庸之人,若是他们君臣联合起来,演戏给咱们看,也不是不可能。”
“混账!混账!崇祯小儿!袁崇焕!孤要你们不得好死!”
黄台吉起身怒骂着,在屋中一阵打砸泄愤。
好一会后,他才逐渐冷静下来。
“不管明军是不是由袁崇焕指挥,接下来的战法就得变一变!”
黄台吉盯着地图低喃着,很快,他目光锁定了一地。
“传令!大军开拔,直奔平谷西侧的马昌营!”
“传令图赖,率军五千为前锋,天亮前必须拿下马昌营!大军抵达马昌营后,休整半个时辰,全力攻平谷城!”
黄台吉说完后,传令兵快速离去。
范文程低头思索一会后,顿时明白了黄台吉的想法。
“大汗,我军贸然攻击平谷,这风险会不会大了些?”
“现在明军各路勤王大军已经离咱们不远了,此战若想得胜,只有攻破平谷,擒住崇祯皇帝可解!
明军不是喜欢给孤玩将计就计的把戏吗?咱们打个时间差,让他们看着无能为力!”
···
蓟州城。
“报!秦督师和赵将军已经带卢张二部抵达城下。”
袁崇焕听到传令兵的话后,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不多时,几人就迈步出现在总兵府衙门中。
“末将卢象升、张之极拜见袁督师。”
“二位免礼,能看到二位平安归来,本督这心里也不担忧了。”
“路上我听赵将军说了,多亏督师预判到建奴的踪迹,我和卢象升才能脱险,末将多谢督师!”
“小公爷客气了,陛下说过,你我军人皆为同袍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对了,此战各部伤亡如何?”几人客套几句后,袁崇焕把话题转向军事。
“不好。”张之极摇头道:“此战天雄军和我麾下的京营,伤亡接近两万。”
秦良玉接过话来说道:“白杆兵伤亡近三千人。”
“骑兵的损失很大,阵亡超过万人,重伤的三千多人,轻伤的有五千多人。”
袁崇焕听到三人说出的数字后,嘴唇忍不住打哆嗦。
此战三部兵马加起来有十一万人,伤亡超过四万人!整个大军战损比接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