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迟朝那处走了两步,傅洗尘亦缓缓将手扶到身后的刀上,紧紧盯着那处入口。
他们都听出来了,那杖声正是从这里头发出来的。
气氛正剑拔弩张的时候,与他们相对的另一侧的甬道也传来了同样的声音。
几人面面相觑,暗暗思忖莫非那老妪不止一人?
云鹤身影一闪,走到了那处去。
那头的杖声较之卫迟这处的要显得更轻快些,倒像是个小孩,距离也越来越近。
事已至此,云鹤只能一搏,他暗暗咬了咬牙,就见入口处钻出来一个披着披风的少年,灰头土脸的看不清面容,只是从个子来看年岁应当不大。
那少年似乎十分警惕,一见门口站着的人并不是往日见过的盗墓贼,且前头还有许多持着刀剑的人,当即对着对面大喝了一声:“快跑!”
说罢,那少年转身便跑了,与此同时卫迟这头的杖声也跟着消失了。
卫迟眉心一跳,当机立断道:“你们先去追他。”
这地方太大了,要是他们全部分散开来便很容易找不到彼此,若是两两行动还好些,且观那少年应当同另一人关系匪浅,若是抓住他兴许也能套出什么。
傅洗尘和云鹤闻声而动,那头的三个皂衣汉子似乎才发现他们的存在,个个虎目瞪得溜圆,又惊又怒的质问道:“你们是从哪里出来的?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们?”
他们没读过书,也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这几人难不成是想等他们找到了宝物之后再跳出来抢夺好坐享其成?
从前他们做山匪的时候就有人用的是这种野路子,专抢其他山匪现成抢夺来的新鲜财物,可谓是十分的不道德。
卫迟斜乜他们一眼,并不答话,他远远瞧见一队火把蜿蜒朝着这里而来,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便知是惊动了这里的守卫,当即揽着宁云蓁几个纵身没了身影。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原先萦绕在宁云蓁鼻间的香气也随之消失了。
两人来到了一处琉璃花门,里头隐隐可瞧见一座正中刻了石碑的亭子轮廓,如今夜色黑的如泼墨,也没什么闲暇心思再去看那碑上雕着的字了,这一幕却让宁云蓁觉出几分熟悉来。
她抬手一指,笃定道:“走这边。”
这个亭子她记忆中尚有些印象,眼下也想起了那座被锁着的院子在哪个方位。
卫迟似乎极信她,二话不说就带着她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四下里安静极了,宁云蓁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气声,好在她记忆力尚可,很快带着卫迟到了地方。
那与其说是个院子,实际上更像一个没什么人气的荒宅,外围用一圈篱栅栏围着,两侧还有两个小花圃,只是里头的花都早已枯死了,只余杂草还在肆意疯长着。
黑漆漆的大门上挂了把铜锁,顶上的匾额也是什么字都没有的,在这个时分看起来难免让人觉得诡异。
更让宁云蓁觉得诡异的是,那阵原本消失了的香气又回来了。
她望着卫迟,抓过他的手写下了一个字。
香。
这香气她先后闻到了不止一次,她不信卫迟没有发现。
果然,卫迟对着她点了点头,攥着她的手也紧了紧,黑漆漆的眼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却是毫无征兆地揽着宁云蓁一跃跃上了这处宅子的高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