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也是你这次办砸了。”
崔冶脸上带着阴骘的笑意,眯了眯眼,声音下是掩不住的杀意暴涨。
那小太监似乎也感受到了,连忙跪地匍身,仰着脸告饶道:“义父饶命,儿子、儿子还有一法子!”
崔冶负在身后的两指搓了搓,饶有兴致地欣赏他这副慌乱的模样,半晌吐出一字:“说。”
小太监抖了抖身子,轻声抛出自己的筹码:“据儿子观察,那卫迟极其在意公主,若是卫玄和卫迟二人皆无从下手,那虞氏和公主只是一介女流之辈,若能擒得她二人之中一个,必能引得那卫玄或卫迟心甘情愿赴死。”
说完,再次将头低了下去,闭着眼仿佛等待宣判死刑。
崔冶身后绞着的手指缓缓舒展开来,目光幽深。
这的确也是一个法子,原本他不想这么做,现下看来也只得如此了。
他虚目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勾着笑道:“青云啊,你十三岁入了宫,一直都是义父在提携着你朝上走,让你如这个名字一样平步青云,可千万别叫义父失望啊。”
那名唤青云的小太监骤然松了口气,听闻这话如蒙圣恩般跪地磕头。
“那是自然的,青云无父无母,是义父赐予了我这崔姓,更是几次相护于青云,自当为义父披肝沥胆,九死不悔!”
父母死后,舅父一直虐待于他,更是将他卖进宫中做了这阉人替他赚酒钱,是崔冶替他报了这仇。
如果不是崔冶,早在他在景阳宫杀了人的时候,他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崔冶轻轻颔首,眯了眯细长的眼睛,笑着补充一句:“知道了便回去吧,即便猎场那头正在击鞠,你也不该在此时找我的。”
青云惶恐道:“儿子办事不力,总归是想着和义父看看下一步如何做的,眼下猎场那头热闹,应是不会有人朝着这北苑走的。”
这处北苑偏僻,向来无多少人涉足,卫迟口中所说的那个桃林,也是他从前无意间发现的。
两人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才一前一后的从那巨石后头走出,渐渐走远了。
宁云蓁收回目光,偏头去看卫迟,才发现他的神色不大好看,剑眉深深皱着,仿佛谁欠了他多大仇一样。
她听不清那二人谈论什么,看他这副神色,想来不会是什么太好的话。
待确定二人走远了,卫迟当即揽着她的腰一个旋身落了下来。
“怎么样怎么样?刺杀我们的人究竟是不是崔冶做的?”宁云蓁眼中泛着光,甫一下来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卫迟颔首,眸色深了些许:“一如我们所想,之前卫玄那事,也是他所为。”
宁云蓁一喜,至少他们确定了幕后的人选,往后便不再是盲人摸象了。
“那他们有没有说,下一步他们会如何做?”
卫迟看着她仰起的小脸,哑声道:“他们没有说具体的计划,只是看样子,要从你或者娘那边入手了。”
宁云蓁唇角的笑意一僵。
她倒不是心中害怕,而是不想成为他的所累,当即皱着一张小脸,慢吞吞道:“那我该如何做?即便是不出府,他们是否会安排人到府中来?还有娘那头,这事不能瞒着她。”
虞氏在京城有几个知交好友,三不五时地就会和她们出府同游,若是告诉她实情她才好心中有个戒备从而防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