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蓁见他们出来眼里便放了光,扬了扬手后抬步走了过来。
洗尘讶然道:“公主怎么来了?”
因着先前了无已经知道了卫迟的身份,洗尘便也没再刻意遮掩。
“不放心你们,便过来看看,一切可还顺利?”宁云蓁笑了笑,一日下来这会心里便是最轻松的时候。
了无上下打量她一眼,再看看卫迟,心中愈发认定自己早前是认错了人。
如果那人尚有子嗣活在世上,绝不会允许他娶当今公主这样的身份为妻的。
卫迟看她脸颊泛红,许是在风中等了许久,想起雨后的天难免是有些凉的,当即道:“一切都好,此次多谢了无大师,我们下山去吧。”
宁云蓁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身侧的僧人,当即双手合十,笑道:“多谢大师相助。”
了无颔首,目送他们下了山,一声叹息悠悠散在山风中。
第三日,京兆府这案子便开审了。
此案牵涉了何、卫两家京中权贵,自是有不少百姓前去看这场审讯,就不知有没有爱看热闹的高门世家的人混在其中了。
宁云蓁的身份却不便在这里公然露面,只得在府中等着消息。
何泓与的夫人在堂中哭断了肠,指着受审的卫玄骂的停也停不住。
如果不是她身边有人拦着,只怕恨不得冲上来将他碎尸万段了。
“我好好的儿子被你活生生打死了,你个杀千刀的,你还我儿子!”
人群里哗然一片,不少百姓听到侍郎夫人这哭喊极是同情,纷纷附和着跟着骂,卫敞脸色铁青,卫迟是忍无可忍,霍的从椅上站起扫了他们一眼,慑人的目光如含利剑,那几个带头叫嚷的顿时齐齐噤了声。
反观卫玄,在堂中跪的岿然不动,甚至以眼神安抚卫迟,示意他没事。
卫迟眉头一皱,总觉得他今日有什么不同。
曹长兴戴着官帽,匆匆赶来,往前头一坐便开始审问。
事情的因由众人都很清楚了,倘使没有新的线索便是很快就能结案的事情,却听得一声极清晰的声音响起,口中高呼慢着,正是卫迟。
“大人,草民有事要奏。”
他往堂中这么一站,曹长兴眯缝着眼看了一下,便知是几日前晚上同宁云蓁一道来这京兆府的人,遂以手抵着唇轻咳一声道:“卫公子请讲。”
“家兄并非蓄意杀人,草民已经查清,何小公子正是中了一种药物才导致的突然失控,也是因那药物而亡。”
曹长兴捏了捏桌上的汗巾,囫囵擦了两下掌中渗出的汗,不经意瞥了何泓与一眼,清清嗓道:“卫公子此言可有证据?”
何泓与搁下茶盏放到一边的小几上,上身微微前倾,听得他这话也是十分讶异。
卫迟将蚀心散一事徐徐道来,补充道:“曹大人如若不信,自可将此物用在牲畜上瞧瞧。”
卫敞在后头听着,他从前自然听过这种前朝的毒药,此时也不禁在脑中搜索究竟是谁竟然拥有这种药物,以此来加害卫玄。
何泓与思量半晌,似乎已经动摇了两分,忙唤身边的小厮去街市上买一只鸡回来。
街市离这处不远,小厮得了吩咐冲出人群,很快便拎着一只瞧着十分瘦小的公鸡回到了堂中。
卫迟上前,将那蚀心散灌入公鸡口中,便退后一步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