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你好好歇息,往后朕还会同你有其他孩子的。”他眉目带着愧疚安抚她道。
韦鸢病容楚楚,强撑着打起精神目送他出去,在他踏出去的一瞬便心头巨石落地,悄悄松了一口气。
不管牺牲的是什么,她都要保住她的位置。
想来宁渊也不会再同她计较魇术一事了。
不出半日,整个皇宫都得到了韦鸢小产的消息。
太医院里,孙太医着急忙慌的收拾东西,拎着大小的箱笼就要朝外走。
他以家中有事为由向太医院使告了假,预备出宫避避风头,这两日下来,他总觉得这宫中怕是要出事。
孙宅在京中较为偏僻的地方,他一路小心翼翼,吱呀一声推开门,将要松口气就见眼前光影一闪。
榆木门后一把明晃晃的剑斜着劈过来,他被这陡生的变故吓的滚在地上,肩头布料碎裂,堪堪避过了这一击。
“你你们是什么人?”他望着面前的黑衣人,眼中溢满了恐惧。
“要怪,也只能怪孙大人知道的太多。”黑衣人冷声丢下这一句,再次举着剑刺来。
孙太医心中大骇,紧紧的闭着眼,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出现,而是听得一声刀剑没入血肉的噗嗤声,随着一声闷哼,上一秒还杀意毕露的黑衣人重重摔在地上。
傅洗尘一身利落的短打,看着眼前紧闭着眼不敢睁开的老头,皱了皱眉,低唤了一声:“孙大人。”
孙太医骤然睁眼,看着她尚未从恐惧中回过神来,缩着往后退。
傅洗尘看一眼手中犹在滴落鲜血的长剑,砰一声摔在远处,扬眉道:“大人这副胆量还替人保守秘密呢?”
这声音分明是在嘲笑他,他害怕归害怕,被这番嘲弄难免觉得受辱,气的吹胡子瞪眼:“你你又是谁?”
“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相救大人,只需要大人去御前禀明真相,娘娘自会保你往后无虞。”傅洗尘笑的灿烂,摆明了他眼前只有这一条路,任你选不选,不选的话往后就日日烧香自求多福吧。
他不自觉吞咽口水,试探道:“皇后娘娘当真能保下官一家,无性命之虞?”
傅洗尘点头,眉目飒飒:“大人是聪明人,应当知道如何做才是最好。”
孙太医苦笑,他的确是别无选择了,只要那人还在,他总不能往后都躲躲藏藏着活吧。
瑶华宫里,案上的青花缠枝瓷缸中水波微浮,几尾鱼儿慢悠悠游动。
韦鸢看着殿外黑寂的夜色,心内突然涌上熟悉的不安。
派出去灭口的杀手迟迟未回来,她总怕会和上次宫宴一样,中途出了什么变故。
莲双推门进来:“娘娘,该喝药了。”
她抿抿唇,看着黑漆漆的药碗,接过来仰头一饮而尽。
“圣上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她忍不住开口问道,想求个心安。
莲双挽着她的手,目露担忧看着她:“奴婢未听得消息,娘娘关心这作甚?当务之急是该好好养好您的身子才是。”
那应当是她想多了。
身体上的疼痛仍旧存在,她蹙蹙眉,将要准备歇下,就听自远而近的传来一阵脚步声,心口瞬间提了上来。
崔冶推门而入,闻着殿中的气味皱了皱眉,目光森寒,凝着榻上的韦鸢:“圣上口谕,着珍嫔前去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