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带着暖意撒在几人身上,张起灵听见脚步声 侧头问道:“他怎么样?”
谷竹抿了抿唇,不答反问:“门主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他的身体似乎正在枯竭。”
“十年内力却不足三成。”
张起灵扯了扯嘴角,准确来说只有一成。
笛飞声端坐在一旁,抬眸问道:“你是四顾门的人”
谷竹眉梢飞扬,嗓音带着自豪:“正是!”
他想到什么,惋惜地叹了一声:“可惜四顾门解散了,我便回了老家,在这清音山上……”
谷竹脸上面露痛苦,眼底渐渐泛红:“内心虽然觉得门主绝不会死,但是,若真的,也有这满山菊花相伴。”
此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起来。
这满山菊花是为了李相夷而生。
甚好,还有人记得他。
谷竹低着头走进厨房做了饭菜,将桌子摆放在院子里。
“二位大侠,该吃饭了。”
他虽然不知道二人的来历,但是能得门主信任,他猜测应当是门主的好友,心里不禁多了几分敬意。
两人将刀放在一旁,坐下碰了一杯酒,张起灵夹了一筷子菜,眉梢舒缓。
笛飞声虽然冷着一张脸,但是嘴角带着一丝弧度。
这才是正常的饭菜嘛!
这顿饭不禁多添两碗饭。
几人吃过饭之后,谷竹抱了一坛子酒出来,带着怀念道:“门主当年便爱喝酒舞剑,我这屋子别的不说,酒管够。”
说着拿出碗倒了三碗。
张起灵端着酒看了看,低头抿了一口,酒香浓厚,确实是好酒,应当是酿了好几年。
笛飞声望着升起来的月亮,悠悠开口:“当年的四顾门到底是什么样子。”
一路走来,说书人都在说当年的四顾门,当年的李相夷。
谷竹低着头将碗里的酒水一饮而尽,又倒了满满一碗:“四顾门,是门主的心血。”
张起灵低头小抿一口:“李相夷消失之后,四顾门解散”
谷竹将碗重重搁在桌子上,不满地开口:“门主消失之后,肖紫衿他们便解散了四顾门!”
“云彼丘那贼人,居然敢给门主下毒,实在是可恶。”
他不屑地冷呵了一声:“什么自囚房中,能抵得过门主的命吗?”
“更搞笑的是,那房中摆着一张大床,床上长年累月只有一袭内无棉絮的薄被,床板上无垫褥,无枕头,屋里到处裂缝,寒风四通八达,他就是做戏给别人看。”
“后来把自己折腾的寒症,让别人觉得可怜。”
谷竹呸了一声:“装给谁看。”
他朝屋里望了一眼,压低声音继续道:“还有那个肖紫衿,枉得门主信任,门主消失之后,他便日日招惹乔女侠。忒不要脸。”
张起灵见他提及肖紫衿,微微抬眸:“肖紫衿不是李相夷的好友”
这个人李莲花跟他说过。
谷竹切了一声:“什么好友等门主消失之后,纠缠门主心爱之人,就是一个小人!”
他端起一旁的酒埋头喝完,气愤继续说:“我就看不得他们的嘴脸,故而才回到景州。”
笛飞声顿下睨了一眼谷竹,疑惑的问:“偌大的四顾门,就没有人寻找他吗?”
谷竹一听,将碗往桌子上一扣,碗顿时四分五裂:“找啊,怎么没找,没几天便没有找了,反倒刘如京,如今在干捞尸人的活,期盼有一天能将门主捞上来。”
张起灵当初听说书人说起这段故事的,就在疑惑,四顾门为什么没有找。
谷竹拿过一个新碗,倒上酒,好奇地问道:“这些年门主发生了什么?”
张起灵望了一眼笛飞声,低下头。
这九年,谷竹心心念念的门主,月月遭受碧茶之毒的摧残,如今五感渐失。
那如同“天神”一样的四顾门门主,化为凡人,唯唯诺诺,只惦记吃饭,庸庸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