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无奈地瞥了一眼面前的观月澄乃,后者脸颊微红,羞涩地避开他的目光,匆匆走入屋内,随后又与松雪梨惠子交谈几句后,提着包包走到门口,轻轻地关上门。苏城随即便拿出钥匙,将门锁上,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凝视着门牌下方刻着的“观月澄乃”四字,不禁哑然一笑,也跟随其走向繁华都市中的花山私立高级中学。
临近校门之际,苏城与观月澄乃分手告别,二人并未一同步入校园。待苏城踏入高一七班教室时,看到九条心真早已在座位上静静阅读书籍,他经过她身边时,她未曾有任何反应。
九条心正全神贯注于书本之上,苏城瞄一眼时间,决定不再等待上课铃响。他此行的目的原本就是为了护送观月澄乃到校,毕竟若让观月澄乃独自前来,倘若遭遇那个如影随形的骚扰者,后果不堪设想。观月澄乃柔弱无助,自是无法抵抗跟踪狂的纠缠。他一边退出教室,一边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上谷凉香的号码,告知对方自己即将前往医院陪伴吉羽名雪学习,并请上谷凉香半小时后让吉羽名雪用他的手机回个电话给她,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早自习的预备铃声响起时,九条心真忽然察觉到身边的苏城已悄然离去,空荡荡的座位让她一阵发懵。这个家伙难道逃课了吗?
虽说是如此猜测,但九条心真认为苏城是否逃课与她并无太大关联,作为班长,她顶多会在第一节下课后把这个情况上报给班主任。然而,九条心真心底却莫名涌起一丝好奇,苏城究竟去了何处?为何胆敢逃课?
二十分钟后,苏城徒步抵达位于文京区的医院,校址同样在文京区,两地相距不远。当他踏入病房时,发现吉羽名雪仍孤零零地坐在病床上,眼神中满是对窗外景色的渴望。
仿佛吉羽名雪对外面的天空充满了向往一般。苏城轻咳一声,打破了沉寂:“吉羽同学,我来了。”听见声音的吉羽名雪缓缓转过头,此时的苏城才注意到她满脸泪痕,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滑落,见此情景,苏城不由得紧锁眉头,关切地询问:“吉羽同学,你怎么了?”
“没事。”
吉羽名雪强忍泪水,挤出一抹微笑回应苏城。看到她这般勉强的笑容,苏城也只能苦笑。此刻的吉羽名雪,笑得并不自然,甚至还不如不笑。于是苏城直言不讳:“吉羽同学,你无需勉强微笑,虽然我们并非朋友,但如果有什么烦心事,不妨告诉我吧,憋在心里总归不好受。”
听闻此言,吉羽名雪沉默片刻,咬住下唇,思虑良久,刚要开口说话,却又剧烈咳嗽起来。稍作调整后,她虚弱地回答:“刚才医生告诉我,我的病情恶化了,不能出院,所以我父母已经在学校帮我办理休学手续了。”
“尽管我与吉羽同学的关系尚浅,但问我具体患有何种疾病似乎不太妥当。不过,如果方便的话,你能告诉我吗?”苏城忍不住揣测:“看你走几步就晕倒的样子,是不是严重贫血?”
“并非贫血,而是复杂性先天性心脏病。”吉羽名雪又咳嗽了几声,解释道,“我之所以会晕厥,是因为心源性晕厥,之前状况还好一些,但现在越来越严重了。医生说若我不在医院,一旦发生晕厥而未得到及时救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原来是因为心脏输出血量减少,导致脑部供血不足引起昏厥?”苏城托着下巴,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吉羽名雪点点头,含泪微笑着继续说:“医生说我的病情比较特殊,并非普通复杂性先天性心脏病,因此他们没有足够的把握为我实施手术。而且医生还说……”
说到此处,吉羽名雪咬了咬嘴唇,语气颤抖地补充道:“即便我可以成功接受手术治疗,但将来我也不能再生育,成为一个母亲了。医生表示,如果我以后想要生小孩,不仅对我自身存在风险,还有可能将病症遗传给孩子。当然,最糟糕的情况就是我和孩子都会有危险。”
苏城深知吉羽名雪的境遇多么残酷,失去了正常的校园生活也就罢了,现在连做母亲的权利也被剥夺,这对于任何一个女性而言无疑太过残忍。想来她之前哭泣的原因也正是如此吧。
其实除去苍白的脸色,吉羽名雪的确算得上是一个漂亮的女孩,气质并不逊色于九条心真或是松雪梨惠子。
“吉羽同学,我相信你一定能战胜病魔,至于生育问题,你现在就别去想了。”苏城安慰着吉羽名雪,后者礼貌地道谢,但显然已不愿再深入交谈,吉羽名雪似乎陷入了一片混乱的情绪之中,所以苏城便选择保持沉默。
“其实呢……”
吉羽名雪再次望向窗外,神情空洞地告诉苏城:“我妈妈已经怀孕两个月了,今天早上她告诉我的。看起来,或许我的爸爸妈妈已经放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