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碎碎,纷纷扰扰,都从她眼前闪过,她却拼凑不起来。
“还有一件事,我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告诉你。”
“三年前,我兄长去过江洲一趟,应该……见过你一面。”
徐尽欢甚至有一瞬间的耳鸣,“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我为何不知?”她满脸惊愕,愣愣地看着姜琦。
“约莫是刚入秋的时候吧,三年前有一个云游至京师的大夫,替我兄长治过病,那年我兄长好了不少,所以他与我们说,想要去江州访友。”
“我父母自然同意了,但是……”
姜琦哽咽了一下,要说的话也就此断开。
寒风凛冽,迎面而来,犹如刮骨的刀,吹得他眼眶又红了。
徐尽欢已经能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如果没有出变故,如果他的病真的好了,那她早在三年前就应该见到他了。
她的心中早已就是一片冰凉,但是听到姜琢从前的事情,从前那些他做过的,她却不知道的事情,心还是会一再下沉。
“天意弄人,”姜琦幽幽叹息一声,“他在江州的第一晚就又发起了高烧,在江州的客栈里为养病住了小半个月,然后……又回到了京师的这座笼子里。”
“以他的性格,不远千里去都去了,即便病了,应该也会躲在暗处偷偷看你一眼的。”姜琦语气带着一点硬装出来的调侃笑着说。
只是这笑,怎么看都觉得苍白和令人心碎。
徐尽欢目光有些呆滞,眼泪无声落下。
姜琢曾经去江州找过她,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那个时候与我说,要去江州访友,”姜琦的目光垂落在青石板上,“可是我并不记得他有哪个朋友在江州,如今想来,原本想要访的——”
“大概是你这个好友吧。”
徐尽欢早已经泣不成声。
怪不得她问他,他们六年没见,他怎么一眼就认出她的时候,他笑而不语。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们三年前,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见过一面。
姜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太子妃做些什么,只是……我希望我兄长不被误解。”
“我知道你和他之间,大概有一些误会。”
他看着阴沉沉的天色,叹息了一声。
“也希望能在他走之前,解开他的心结。”
姜琦一路送徐尽欢出了大门,看着徐尽欢坐上马车。
马车远去,消失在街角,他方才转身。
昔年兄长对他那么好,可是他这个做弟弟的什么都为他做不了,只能看看着他饱受病痛折磨,冒着不惜得罪太子殿下的代价带徐尽欢过来,是他唯一能为兄长做的事情。
兄长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
剩下的,也不过就是数着日子过了。
这种情况下,让兄长这些年做梦都在惦念着的姑娘出现在他面前,剩下的日子,他也能过得开心一些吧。
即便他知道,以太子殿下的精明程度,他这样做,很可能会给已经成为太子妃的徐尽欢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人都是自私的,他已经顾不了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