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幕令人心悸的场景缓缓展开——老族长的眼眶中,两行血泪悄然滑落;耳畔边,细若游丝的血丝缓缓渗出,伴随着微弱的呼吸声,显得异常凄厉;鼻尖处,一抹鲜红也悄然绽放。
当日里,老族长曾说,十日之期一来,他将七窍流血,经脉尽断而死。如今,果然如是。
“兄长!兄长啊!”
成奎本来还想再骂几句,比如什么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又或者什么反正你都要死了,你死了孙子不也是我的。这类混账的话。
结果眼见老族长七窍流血,深埋在心中的兄弟情谊再也无法憋住。
成奎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异常颤抖,所有的愤懑瞬间烟消云散,这一声声兄长喊出,直喊的杜鹃啼血猿哀鸣。
在场的一共就四个人,除了哭的不能自已的成奎。
谢源诚的眼眶泛红,牙关紧咬,仿佛要将所有未竟之言与隐忍之痛都凝聚在这无声的坚持之中;
南宫无为则低垂着头颅,目光躲闪,不忍目睹眼前这令人心碎的一幕,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哀伤。;
而老族长,口中汨汨的吐出鲜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恍恍惚惚之间,谢源诚仿佛看见老族长的身体上,慢慢飘出了一道灰色的人影。
就在这混沌与哀伤交织的恍惚之际,谢源诚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尘世的迷雾。
他惊异地发现,老族长的身躯之上,缓缓浮现出一道朦胧的灰色人影。
那身影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宠溺与温柔,静静地凝视着他,随后轻轻挥手,仿佛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那身影逐渐变得清晰而又虚幻,最终如同乘云驾雾般,悠然飘出了房间,消逝在走廊的尽头。
随着灰色人影的离去,屋内的气温骤降。
谢源诚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空虚与失落,他明白,自己与这个世界上最坚实、最温暖的纽带,已然悄无声息地断裂。
————
谢政一大早就出去了,通知那些谢氏的族人回府。
这些鸟人怕死的很,谢政足足跑了一个上午,方才通知到位。
这会儿,数百口子才慢慢回转谢府。
甫一跨过门槛,谢政的耳畔便猝然间,就被成奎那哀恸欲绝的哭声所充斥,犹如利刃划破宁静。
谢政的双眸顿时涌上了不可遏制的悲伤之潮,心中已然明了——那位引领谢家数十载风雨兼程的老族长,已然驾鹤西去,归于浩瀚星辰。
这时,满身素缟的谢源诚出现在院中,谢政再也忍不住,一个趔趄,就倒在了谢源诚的怀中。
“政叔,稳住了,先办正事。”
谢源诚瞅的真切,一把扶住了谢政,在谢政耳边悄悄的说。
随后,从谢政后面转出身来,面向院中聚集的谢家子弟,高声说道,“谢家子弟,恭送老族长登天!”
“恭送老族长,魂归碧落,羽化登仙!”
随着谢源诚的声音,数百谢家子弟,紧随其后,低沉而庄重地应和。
紧接着,院内开始慢慢响起了哭声。
不少人哭的摔倒在地,不能自己。
就连谢广灵、谢源英父子,也是如此。
无他,老族长在时,以他那不偏不倚的公正之心,和煦如春风的待人之道,不仅赢得了族人的尊敬与爱戴,更为谢家撑起了一片安宁的天空。
一身修为更是护的住他们这些躺平了的夯货。
而今,大树凋零,庇护不再,那些习惯了在老族长羽翼下安稳度日的人们,怎能不感到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