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翠英站起来，凳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不方便说就别说了，往后有啥事也不用跟我说！”
“娘，你不吃饭了？”卫民问。
卫翠英：“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爹，你怎么能这样呢？”
“娘对你多好呀，到底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告诉娘？”
卫国等人禁不住劝道。
“赶紧给娘道个歉、说句软话吧！”
孙红梅也想念叨念叨公公，可不太合适，只坐在那拿眼睛瞅他。
周承安放心不下，犹豫了下跟过去进了屋。
“你别生气了，我这人不会说话，不是你想的意思。”
卫翠英不仅没被哄好，还更加火大。
“我想的啥意思，你说说我想的啥意思！你又不住在我脑子里，咋知道我在想啥！”
周承安被凶得话都不敢说，站那也站不住，心里也不好受。
卫翠英存心去县里去得晚了点，就看周承安他还去不去找那个啥相好。
他频频看时间，眼瞅着来不及了，也没心思管卫翠英，只能自己走了。
路上，时不时回头朝后看，没发现卫翠英的影子，心里更加难受了。
周承安来到火车站，已经没功夫想跟卫翠英的事，眼神牢牢盯着出站口的位置。
那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长啥样，会不会认不出来了，自己是不是老得不成样了？
似乎等了很久，喉咙干了、腿发僵了，一个穿着明显跟其他人不一样，更加洋气的妇人提着行李箱走了出来。
别人都在看她，她却被阳光刺得微微眯起眼，在人群里找寻着。
周承安抬起手，想说话发不出声音，嘴唇颤抖着，对方却已经看到了，也挥了挥手，朝这边走过来。
到了近前，终于看清彼此的样貌，都有些激动，张开手就要拥抱。
突然卫翠英从斜地里冲出来，一把将女人推倒，转身给了周承安一嘴巴。
“我就知道你偷偷摸摸没藏什么好屁！就知道你有老相好，这回让我抓住了吧，还有什么话好说！”
“周承安啊周承安，以前你成分不好，我问你要不要入赘你自个儿答应的，回来又跟我逼着你似的。”
“这些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赚不了啥工分我养着你，有肉有细粮也从没亏待过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卫翠英脾气是不好，但也是个干脆的人，你不乐意你说啊，你有老相好你言语啊，想离婚了也吱一声啊！”
“只要你想离婚咱就离，我脸皮厚也不怕人说道，一把年纪还折腾离婚！等离了你爱往哪儿去就往哪儿去，再也看不见我这张老脸了！”
卫翠英越说，周承安就越慌。
“我没说想离婚。”
“哦，你还想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吃着我的、养着外头的？”
“不是。”周承安眼睛都红了，却笨嘴拙舌，不知道怎么说好。
还是被推倒的女人，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也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