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慌了神，手忙脚乱地从腰间翻出帕子，“今日是我乱了方寸，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好不好？”
“你是怎么让陛下答应的？”
李玄然拿住手帕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过了片刻才笑道：“他为什么不答应？他巴不得我早些娶妻。”
薛洛摇了摇头，“不是答应娶妻，是答应娶我。连祖母都说了，以我的资质，做不了皇家妇。你为了说服陛下，交换了什么条件？”
李玄然望着薛洛出神。
不管是前世今生，你总是这样聪明，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可偏偏……
李玄然回了神，双手扶住了薛洛的肩膀，眨了眨眼睛，“洛儿，我若是求娶世家大族的姑娘，他反而才会忌惮，所以，哪里需要交换什么条件。”
薛洛只讶异了一瞬，便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今日赴宴，可是要查什么？”
薛洛诧异地张大了眼睛，旋即莞尔一笑，“你怎么知道？”
“我可是要做你夫君的人，怎会不了解你呢？”李玄然露出一抹狡黠笑容，“查到自己想查的没有？”
薛洛故意无视了他的前半句话，清了清喉咙，正色道：“没有。”
李玄然倒也不多问，“若是需要我，随时奉陪。”
薛洛的嘴角噙着笑，“一言为定。”
二人先去偏殿换了衣裳，才随嬷嬷进了正殿。正殿上坐着太后和永宁公主，正在说笑着。二人一进来，永宁公主显得颇为惊讶，“薛姑娘，你怎么……和皇兄一块儿来了？”
李玄然便将流觞宴一事一语带过，朝着太后拱手道：“皇祖母，我已向陛下求娶薛姑娘为妻，陛下已经应允了。孙儿特来向您禀告。”
太后颔了颔首，漫不经心道：“知道了。”
李玄然不解，“您怎么一点儿也不惊讶？”
“惊讶什么？你已经到吾这儿敲过多少次边鼓了，你当吾听不出来？”
李玄然尴尬地俯了俯身，“是孙儿唐突了。”
一旁的永宁公主温柔笑道：“一晃多年，没想到皇兄也要成婚了。我还记得，小时咱们在一起玩闹的日子。”
李玄然回之淡淡的微笑，“你也该将自己的婚姻大事早日提上日程。”
永宁公主不置可否，只道：“薛姑娘，长兴不知有多少女娘想嫁给皇兄，你可要珍惜这福分才是。”
薛洛点了点头，李玄然却笑得粲然，“能娶她，是我的福分才是。”说完与薛洛的目光交织，会心一笑。
太后又与二人聊了一阵子，“你的婚事，便由吾和皇后一同替你操办。过几日，记得去司天台请庚。”
“孙儿知道，”李玄然施了个大礼，恭恭敬敬道，“劳烦皇祖母了。”
“你看看你皇兄，”太后笑骂道，“有求于吾时，处处无可挑剔！”
永宁公主便同太后一齐笑了。
告退时，薛洛鬼使神差地想起了自己记挂之事，抬头瞥了二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