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你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梁勇连忙起身给她端凳子。
臧金宝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然后才道:“不用,我刚在家吃完,然后想着你们刚搬出来,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现在看来小日子还不错。”
之前大家都说梁勇一家是净身出户,可看这样子,也没说的那么惨。
八成是他们一家在卖惨。
啧啧,这心眼子哦,连亲爹娘都算计。
孙秀芹笑着道:“谢谢大伯母特意过来看我们,这次多亏了大伯,我们才能在这仓库安心住下。那天我娘家大哥看到我们分的粮食不够,第二天一早就送了几十斤粮食过来,还给我捡了一篮子鸡蛋,让我补身体。”
说到这,她又道:“你也知道,我才出院身体不大好。这次真是侥幸捡回一条命,我都看到阎王老爷来找我了,真真吓死我了。所以出院后我就想好好补补,可千万不能再病了给家里拖后腿了。”
臧金宝听后,心中那些疑惑淡了些。
李木兰和孙卫兵确实很疼孙秀芹,给些吃的和钱财也说得过去。但她还是觉得孙秀芹不太老实。
她见孙秀芹提起了住院,就想着赶紧把话题绕开。
毕竟亲侄媳妇出这么大的事,他们别说没有去探望,就是连一点心意都没有,出院后更是连个鸡蛋也没拿来。
本来她还心安理得,但这人啊最怕对比。
黄细妹竟然在孙秀芹住院期间给了梁勇粮票和钱,这就让臧金宝在心里犯嘀咕。
就她能的,有钱没处使。
“嗯哼,你家那个婆婆,不是我说她,就是个拎不清的。你们家现在分出来单过也好。”
不咸不淡说了两句后,臧金宝轻轻嗓子,进入正题。
“秀芹,我看你们最近一直在抓黄鳝田鸡,隔三差五一大清早就出门,这是在做什么生意呢?”
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木棚灶台旁的几个桶里面,装满了黄鳝泥鳅小鲫鱼之类的泥货。
昨天丽英和她说起的时候,她还没放心上,结果今天一早就见梁勇和梁书弗两个带着桶出门了,梁勇到了下午才回来上工。
一下工又在田里摸来摸去,到快天黑才回去,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臧金宝的问题其实不好回答。
梁勇的这位大伯母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向来看不起穷困的梁传根一家,当然更是看不起没出息的梁勇一家。
逢年过节亲戚家聚一起,她要是做点什么吃食分给的小孩们时,总是漏掉梁书弗两姐妹,却不会忘记给马丽亚和梁魏家的女儿留一份。
“大伯母,你说笑了,哪有什么生意,不过是抓了点土货去淘换一些钱。”
孙秀芹也没有隐瞒,这事也隐瞒不了。
整个河口村上百户人家,他们做点什么总有人看见。
小弗提醒的对,臧金宝就是个有见钱眼开的,对她不能说太细,能糊弄就糊弄。
“你也知道,我们分家时没分到什么,房子都没有只能住仓库。现在我身体也不好,还要养两个孩子,光靠我和梁勇两人的工分还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造间屋子。所以就想点办法贴补下家用。”
臧金宝听了后,面上十分赞同,还骂了几句梁传根两口子不做人,接着话题又转到了买卖上。
“梁勇啊,你这生意做的怎么样啊?能赚钱吗?我看你天天要去地里抓一大桶,这是每次都能卖光?”
臧金宝觉得孙秀芹心思多,她就挑了老实的梁勇问话,还特意点了他,他做的事自己都看着呢。
要是放在以前,梁勇被臧金宝这么一问,不说慌张那也是要心虚的。
毕竟他爸梁传根早年被打成过走资派,他现在这么做,会不会被有心人传成走资派的尾巴?
可现在的梁勇,虽然才跟着女儿跑了两次县城,那也是和县城里的采购员,称重员甚至采购主任都打过交道的,这心理素质完全不一样了。
于是他腼腆地笑了笑,“大伯母,抓黄鳝泥鳅就是靠运气,有时候能抓到有时候抓不到,没个定数。咱们乡下的集市也没人稀罕这东西,想吃地里去抓就行,谁会费这个钱买。我隔三差五去县城跑一圈,也就凑个八九个工分。”
臧金宝脑子里飞快的计算着,一个公分一毛钱,梁勇跑一次县城能赚一个成年男劳力一天的工分!
她这几天看着呢,梁勇一个礼拜要跑两次,那就是能赚两三块钱,一个月岂不是能赚十来块钱!
想到这,臧金宝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
“梁勇啊,大伯母想和你商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