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有才眼睛直愣愣盯着最后“故意纵火”几个字,脑子一片空白。
他抖着手放下资料,看向面前的两个领导,连声辩解。
“朱局长,我真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啊。钟书记,你是知道我的,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你要是知道的话,现在就不是我们找你,而是公安找你了。”
朱正标抬眼看着石有才,眼中全是冷意。
“你将下属上报的情况报告草草归档,根本没有细究里面的内容和存在的疑点,还将幕后黑手认定为英雄,破格提拔。”
朱正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也让石有才的心狂跳了几下。
他看向一旁的钟书记,却见刚刚还对他和蔼客气的钟书记正盯着茶缸子看,好像里面有什么花一样。
这让石有才更加不安了,他低下头,乖乖认错。
“钟书记,朱局长,是我愧对组织对我的信任,没能守好阵地,让害群之马进入了我们的队伍中。”
“你确实是愧对了组织的信任,钱宝忠才能在你眼皮子底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买卖岗位,收受贿赂,戕害同僚的事。”
说着,朱正标将一大摞信件放桌上,里面有些信封表面已经泛黄了,还有一些甚至沾染着点点血迹。
“这些都是举报他的信件,但是都被他用手段压下来了,我倒不知道你们供销社藏龙卧虎,还有这么手眼通天的人。”
石有才这下真的慌了,钱宝忠还做下了这么多事,他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人。
“刘丙友!一定是他!”
朱正标和钟书记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喜色。
在隔了不远的一间屋子内,钱宝忠一脸疲惫的坐木板等上,他正前方有两个人正在询问。
从昨天早上被带到这里后,他还没能接触到外面的人,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钱宝忠,1975年5月13日下午,你与看守仓库的严汉方交谈后以巡视的名义违规进入仓库,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将硝酸铵化肥从专用容器中取出,并用尿液浇湿化肥,从而引发火灾。
1975年8月19日,你认识了李健,此后你多次以商品出现瑕疵为由将紧俏商品以低价卖给他,并收取大量好处费。
同年12月,销售部干事莫志平发现你侵占集体财产,与你争论后,当天下班路上就被拖拉机撞断腿,撞断他的腿的人正是李健的大舅子……”
两名调查人员宣读着他的一条条罪行,钱宝忠拒不开口。
只要他不承认,这些人就不能拿他怎么样,何况他后面还有人。
“我是被诬陷的。”
从头到尾,他是说这句话。
这时候,门忽然从外被推开,“沈调查员,有最新情况。”
来人将一本册子递到两人面前,两名调查员接过一看,按下,“钱宝忠,李健已经上交账本了,你要是如实交代,我们还能酌情处理。”
钱宝忠目光落在他们手边的那个册子,心中惊疑不定,李健真留了账本?还是说这是在诈他。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是被冤枉的,你们已经问了一天一夜了,没有证据的话是否能放我回家,不然我家人要担心了。”
“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清清白白的同志,现在请你继续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之后我们会移交公安部门。”
与这个房间隔壁的一个房间,一个男人正在奔溃大哭。
“我错了,我错了,都是钱宝忠逼我的,我不是故意的。”
张平脸上涕泪横流,十分滑稽。
“我没有想害高主任,真的,都是钱宝忠,是他为了当选科长,逼着我故意抹黑高主任…”
清早,县南一排矮房子里的一间。
“妈,我去上班了,午饭我让隔壁婶子给你送来。”
刚给母亲喂完了早饭的高喜德换上挂在门背后的衣服,和躺在床上的老母亲道别。
“好。”
床上的高母眨眨眼,看着儿子后脖上发白的头发根,眼睛有点酸涩。
是她拖累了儿子,可她不能死,死了的话她儿子就是孤家寡人了。
高喜德刚出门,就迎上了一人,高喜德警惕地看着对方。
难道是钱宝忠找的人?就在她正惊疑不定时,就听对方道:“高喜德同志,我是县商业局的调查员袁杰。”
那人亮出了身份牌,“现在关于钱宝忠的一些问题,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