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根深种的姜依瑶,张承武浑不在意,甚至有些反感,起身避开她烦躁问道,“你姐呢,怎么还不回来?”
“承武哥,她都不要你,你何必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姜依瑶那个气,又跺脚又噘嘴,就差哭给张承武看。
“你懂什么!那娘们,整个原平也挑不出几个能比的,我不把她搞到手,以后在原平还怎么混!”
张承武气匆匆的走出宿舍楼院子,姜知雪忙躲在拐角,后背紧贴着墙,不被张承武发觉。
做夫妻四十年,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当初对她穷追不舍,只为了骗炮!
姜知雪攥紧拳头,恨意染红了眼眶。
张承武在院门外站了一小会儿,两个小弟围过来递烟。
他抖着腿,烟卷夹在指缝间,老练的吧咂一口,“给我搞点那个什么听话水,他妈的,那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抽!”
姜知雪探出视线,露出一只眼,冷睨着张承武势在必得的姿态,发狠的眼光几乎浸了血。
上辈子,她当自己跟张承武在供销社的小酒馆里坐了片刻,两杯酒下肚怎么就断片了,原来,这个龟孙给她下了料!
也正因为那一次,她认定了张承武,在他口中倒成了死揪着不放,倒贴!
在这个年代,女孩子的清誉尤其重要,她那时没得选!
人渣,该千刀万剐!
姜知雪怒火中烧,但忍受过几十年的折磨, 还是冷静的隐忍下来。
现在她冲出去,无疑是以卵击石,必须智取,让张承武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承武走了,姜依瑶也跟着追了出去,逗留在家门口,姜知雪调转脚步离开,她得找个帮手,单单自己,风险太大。
春菊路的小胡同里,两侧都是居民楼,普遍五层左右,住的全是职工。
企业国有的情况,在厂子里有副碗筷,是大部分人向往的日子。
陆家很好找,新闻上爆料过。
在32号的楼角下,有个雨棚,盖着防水条纹布,雨棚下,一条毛线挂着窗帘,算是门。
里面堆满了生活用品,锅碗瓢盆,砖头垒起来的床。
如果不是姜知雪此时此刻亲眼所见,都很难相信当初新闻上的真实性。
白手起家的商业奇迹,居然就诞生在这般恶劣的环境里。
说起穷,’家徒四壁’这个词跃然而出,而他住的地方,连家都不算。
姜知雪在雨棚外伫立了好半天,街头昏黄的路灯亮起时,她才挪动了步子,“你好,请问有人在吗?”
她的话,没人应。
姜知雪便试探着往雨棚底下走。
光线很暗,只有一根盘旋交错的电线挂着一颗钨丝灯泡,雨棚下,传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姜知雪循声望去,就见青年蹲在地上,跟前是撑起脚架的凤凰牌自行车,他满手乌黑的机油,正在调试掉下来的链条。
这辆自行车是他以物易物换来的,年成久了点,骑起来咯噔咯噔响不说,今儿被张承武踹翻,链子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