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还卿觉得，自己果然还是不大会恐吓人。
说这些的时候，语气软，声音也轻。
哪有一点气势？
但她不知道，光是在她说完那些话的一瞬间，柳姨娘就想到了前次皇后寿宴，谢以棠跳舞之时所发生的事……
柳姨娘是没在当场，难道还不能听说吗？
作为京城里最出色的才女，在本该大放异彩的地方，丢人丢到家，那是何等的难以承受？
再有，秦氏本来要杀自己，动手的时候那么果断，显然是想好了后招的。
自己固然没有亲眼看见什么，可自己却被带走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那秦氏得有多慌？
光是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就够秦氏被折磨的老上十来岁！
所以，柳姨娘知道，谢还卿没有撒谎。
她的残忍，不是如何下手、用刑，而是让人心头熬煎，惶惶不可终日！
“我知道。”柳姨娘轻声应下，低眉顺眼的。
谢还卿有点惊讶，这样说也行？
那好吧。
“眼下，我会先让你光明正大的回去，可你身上的伤势不好解释，何况你就算说出实情，没有罪证，除了能泼秦氏一身脏水，也达不到其他效果。”
“那不如就好端端的，什么也别拆穿，让秦氏再提心吊胆一阵子。”
谢还卿眯起眼睛想了想，很快就有了主意：“能把老王爷引出来么？你若成了他的救命恩人，那你回去以后，老王妃估摸着也不能拿你如何了。”
看着谢还卿澄澈的双眼，就好像一个天真孩童，对世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和趣味，忽然想到了什么小把戏一样的兴奋和可爱……
柳姨娘牙关都开始打颤。
谢家一门都奸猾，本来以为到底了，结果竟还养出了这样一个女魔头？
这样的人，幸而是个女子，若是个男子，还不知道朝堂上要被翻腾成何等模样。
“都挺姑娘安排。”柳姨娘苦涩的应下。
除了答应，也别无他法了。
“好，你休息会，我去安排！”谢还卿起身，一路小跑到了萧承锦那。
谁知道还没开口，萧承锦就摆摆手。
“要做什么就去，早些回来。”
虽然还是不放人，但起码这点自由还是有的。
谢还卿欣然应下：“那好，事情办完了，我给你重新捡桂花做枕头，老王府里不干净，那些桂花我就没要。”
再屈膝行个礼，一蹦一跳的走了。
萧承锦眼里精光乍线，手一招，夜白立即进来。
“你亲自去盯着，谢还卿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不可错过。”
他倒要看看，谢还卿身上究竟有几层皮！
……
如今的京城里。
老王府多了一具尸体，那具尸体还和谢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偏偏谢家二姑娘还在老王府落水受伤，至今高烧不退的事……
早就传遍了。
因此，老王府少了个宠妾的事，一点水花都没掀出来。
连带着第一香那栋楼里，出了个才情俱佳，惊世骇俗的花魁之事，也没多少人知道。
谢还卿穿着玉色裙装，乘着不起眼的马车来到第一香附近。
“慢慢的往胭脂铺去，别吓着路过的人。”谢还卿随口一说，撩开车帘去看那个第一香。
这是青楼的名字。
听说这些年来，里头的姑娘蝉联京城花魁，而且每年的人都还不一样，可谓是网罗天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