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惠撩了眼皮,淡淡看他一眼,等着他的下文。
傅遇白明显感觉到,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傅小栀的身体狠狠的颤了颤。那天的事情,已经成为了她的噩梦,让她每天辗转反侧无法成眠。即便好不容易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
“妈,这件事情我……我没办法轻易相信。下午的时候我已经和爷爷通过电话了,他让我先调查一下。您先不要这么武断的判了原野死刑,也许……也许这一切真的只是个巧合。”傅遇白有些艰难的辩驳,这些话他现在连自己都还无法说服,又怎么能淡定的来说服别人呢。
韩惠冷冷皱眉,似笑非笑:“武断?呵呵,看来我这个做妈的在你心里是越来越没地位了,我说的话你是一句都听不进去,反倒是傅噙修和原野说的话你句句都信。既然如此的话,那你何必还要回来见我,就当你没我这个妈好了!我也把话给你放在这儿,这次你要是还帮着傅噙修他们的话,我就和你断绝母子关系。从此再不过问,老死不相往来!”
她的语气格外严重,这话一说出来更是让傅遇白和傅小栀双双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断绝母子关系,这是多么严重得话啊!
傅遇白握紧了拳头,感觉自己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韩惠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冷酷且让人心寒,带着完全无法转圜的气魄,叫人颤栗。
“妈……”傅遇白颤抖着叫了一声,就再也无法说出其他的话。
傅小栀只是坐在一旁默默的流眼泪,表情哀伤不已。
一家人,为什么会闹成现在这幅模样。
韩惠冷冷甩头,闭眼:“不要叫我妈,如果你们不肯和傅噙修他们断绝来往,就一辈子也别叫我妈!”
傅遇白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傅小栀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掌心冰凉。
“二婶,与其逼迫自己的儿女,不如直接来逼我的好!”
凛寒的嗓音自门口传来,母子三人抬眼看去,傅噙修笔挺的身形出现在门外。
原本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也有些憔悴,脸色暗沉眼圈漆黑,一向光洁的下颚上有不少青色的胡渣冒了出来。
傅遇白有些惊讶,上一次看见傅噙修这样不修边幅的样子,还是在南瑟失踪、父亲车祸之后。
韩惠的脸色在一瞬间冷到极致,看着傅噙修狠狠道:“你来干什么?”
傅噙修也不管她,自顾自的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文件袋。
“这里面的东西,我想二婶应该会很想看看。”他直接坐在韩惠身边,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
韩惠一把打开他的手,冷冷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鬼话吗?”
傅噙修同样冷笑,表情丝毫不变:“我说的话你不肯相信,因为你只固执的相信三叔说的话。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遇白和小栀,他们相信我,也只是如同你相信三叔一样。”
严厉的语气,染上了混不掩饰的责备,直直刺入韩惠的心里。
“傅噙修,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是害死他们父亲的凶手,难道我让他们离开你还是我做错了不成。”韩惠的语气瞬间变得尖锐,看着傅噙修的眼神也异常凶狠。
傅噙修笑笑,又将手里的资料摆在她面前:“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害了二叔的凶手,可是证据呢?就凭着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吗?还是说,你只是想用这件事情作为借口,彻底分开原野和小栀两个人。更甚者,想把我从傅氏集团总裁的位子上拉下来。”
韩惠脸色一变,咬了咬牙。
“怎么,不说话了?二婶,我知道这件事情其实都是三叔告诉你的对吧,是他说当初二叔撞车时开的那辆车有问题对吧。”傅噙修冷冷笑着,眼神闪着锐利的光,“你那么相信三叔的话,又为什么不敢看我手上的资料呢?是害怕结果出乎你的意料,还是害怕知道其实害死二叔的真正凶手是你心底想着的那个人。二婶,你和三叔……真的以为能瞒过所有人吗?”
韩惠已经不止是脸色变了,更是心神剧震,整个人如一把拉满了弦的弓,随时准备断掉。
她垂在身侧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看着傅噙修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他到底都知道些什么,或者说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不,不会的,那件事情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才对!他不可能会知道的,绝对不可能会知道!
傅遇白疑惑挑眉,妈妈到底怎么了,大哥口中所谓的她和三叔,到底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