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秦婉芸全明白了。
她之前的猜测没有错，这张照片里的小男孩，虽然样貌稚嫩，与神明有所差别，但眼眸里透出的那种神韵，是一模一样的。
小男孩就是小时候的神明。
而照片上的老人，就是神明的爷爷，他来大宁了！
这一次神明遇险，青铜鼎从失效到产生裂纹，发生了一系列事情，也就在这时候，他带来了一本笔记，让神明找到了解决办法。
果然是这样！
秦婉芸不知道，这对于神明来说是个什么样的消息，但她还是迫不及待地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写了下来，连同照片一起传给了神明。
……
张扬看到照片的瞬间，心脏几乎骤停。
他和爷爷一起拍的照片，就在老家门前河沟对面的小山下，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甚至他还清楚地记得，爷爷在死之前，请人把照片缝进了他常穿的军大衣里，就连下葬的时候都穿着那一件！
可照片去了大宁，军大衣也去了大宁，原本装着它们的棺材里空无一物，所以爷爷……也去了大宁。
送笔记的那位老人，就是他的爷爷！
此时此刻，张扬已经无法表现自己的心情，不知道是想悲还是想乐，或者想委屈，想倾诉，想嚎啕大哭……
但他知道了一个事实，爷爷还没死！
所以，自己必须找到他。
所以张扬写信一封，告诉秦婉芸：“既然如此，婉芸，那你必须找到咱爷爷了！”
咱爷爷？
秦婉芸身体一怔，微微颤抖，呼吸乱了，心也乱了。
神明的意思，那是他的爷爷，也是她的爷爷，神明把她当成了一家人！
“神明请放心，婉芸一定找到爷爷！”
“扑哧……”
阿月本来在一旁窃笑，最终还是憋不住了。
秦婉芸白了她一眼。
她说：“陛下方才去神界，与神明都做了什么？”
“滚去睡觉！”
“诺！”
阿月连忙遁走，但还是勤勤恳恳地烧好了热水，让秦婉芸得以洗净身上的血迹。
这一晚秦婉芸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去往神界之后发生的一幕幕，在她心里不断回映。
虽然是夜晚，但她还是注意到神界的房屋，都是由厚厚的混凝土建成，还有远方的城市，灯火辉煌，一望无际。
摩天大楼似乎在与云纠缠，又好像穿破了星月。
神界的天空，仿佛也与大宁的不一样，那里的黑夜是橙色的，像是氤氲着火光。
或许大宁再过一万年，也无法建设成那样。
最让她记忆深刻的，还是神明的那一吻。
直到现在她都完全沉浸在那种如梦似幻的感觉里，就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他……
……
黎明来得很突然。
尽管没睡好，但秦婉芸还是迫不及待地组织大臣上了早朝。
她有很重大的决策要宣布。
“今日回去之后，两大军营加紧训练士兵，整理武器甲胄，做好出征准备。”
“陛下，咱们这是要进攻何处？”郭允探头问道。
秦婉芸一脸威严：“我大宁国都落入敌手已经太久，是时候收回来了。”
听到这话，丞相杨洪一脸惊讶：“可是陛下，万崇国此前虽败，但实力犹在，我等虽有神兵利器，却更适合固守以休养生息啊！”
在他看来，以北原城如今的军力，还不足以支持一次长途远征。
然而秦婉芸依旧满脸决然：“朕意已决，诸位爱卿只需做好自己本职。”
她已经计划好了，这一次重返都城，如果不出意外，南齐国与东域，都会有所行动。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对大宁的态度是友好还是敌视，都必然搅乱这片大地。
这既是混乱，也是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