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命案（始）
那是一把生了锈的匕首。
藻类从湖底生上来，随着水波的荡漾，将一把原本沉在湖底的匕首也给托了上来，月光一照，落在匕首的圆形银牌上，泛出了银白色的影光。
然而，露出水面的，不止那把匕首。
还有一副散架的骸骨！
临近子时的岷山书院，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命案惊动了。
很快，衙门的人赶了过来。
陶子知命人将湖中的骸骨小心打捞上来，因为大致散架，必须潜下水将藻类割干净，用了足足将近一个半时辰。亭子里，一副零碎的骸骨铺在白布上，凌乱的堆在一起，阴森可见，尤其是那个头颅，仿佛生了眼睛一般恐怖极了，整具骸骨上沾满了污泥、藻类和还未完全腐烂的衣裳，还有一根肮脏不堪、拧成一团的麻绳缠在骸骨的小腿骨上，可想而知，死者生前应该是被人用麻绳绑着石头沉到湖底去的。
可究竟是死后被抛尸？
还是活生生被淹死的，暂且还不得知。
书院里发生这样的事，那些学子们不禁害怕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围在亭子外轻声议论。
柳京达平日里胆子大如天，眼下却是瞅都不敢瞅一眼，只得过起嘴上的瘾来，振振有词的跟身边的人说：“依我看啊，人就是陆野那小子杀的！反过来贼喊捉贼！”
苏羡在一旁听了他的话，眉心轻拧，目不斜视的提醒道：“柳公子但凡有点常识，就该知道，一个刚被杀的人，是不可能变成一堆白骨的。”
“你……你骂谁呢？”
你才没常识！
你全家都没常识！
苏羡嘴角微斜，不作回应。
柳京达气得青筋暴跳，但碍于山长在，衙门的陶大人也在，只得克制。
一身官服的陶子知威严肃目，站在那副骸骨前，神情凝重，吩咐衙役：“将骸骨带回衙门，请仵作来一趟。”
不等衙役动手，一旁的陆野出声道：“大人，且慢。”
陶子知看向她，故作不熟，问：“为何？”
“这具骸骨沉在湖里至少有三年左右的时间了，泡在水里已经受了一次破坏，现在骸骨捞起来被全部打散，等于受了第二次破坏，您再一路抬到衙门去，骸骨经过颠簸，就得再受一次破坏，到时候，有些证据说不定就没了。”
这话要是换做别人说，陶子知未必会信。
可陆野对骨有非常专业的鉴定，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会有错。
“但……总不能将骸骨一直放在这。”
老山长出了声：“书院后山处倒是有几间干净的柴房，里头也算宽敞，还可以供人休息落脚，陶大人可将骸骨搬到那去。”
陶子知拱手：“多谢山长。”
带有敬意。
老山长心里也五味杂陈，开院几十年，还是头一次在书院里发生命案，本是书香学府，出了这等子事，到底心里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很快，那具骸骨就被转移到了后山的柴房内，将此处作为暂时的办案地点。学子们也在山长的安慰下逐一散去。
陶子知避开他人目光，悄声与陆野说：“野儿，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嗯。”陆野点头。
陶子知这才离开。
陆野转身便去追已经离开的苏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