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四刻时,婢子伺候叶银禾梳洗,换了身常服回到卧房。
晏时隐穿着一身束袖对蛟云纹边黑袍,腰间扎红底赤金革带,精神抖擞。
叶银禾脚步微微一顿,看着明亮烛光下朗朗俊逸,风光霁月般的男子。
晏时隐当真是好看的,每一次所见都能叫人惊叹一句如斯美男!
“我走了。”
晏时隐走到她跟前说道。
叶银禾点点头,心里感觉有些奇怪……
晏时隐看她没什么神情,眸色如常淡淡,心里终究是自己替自己妥协了。
临走前,他弯腰在叶银禾的唇上轻啄一口。
“等我回来。”
蜻蜓点水般的碰触只是一瞬,叶银禾的心陡然漏跳一拍,怔怔在原地许久。
直到房门吱呀一声关上方回过神来,抬手抚上唇。
贝齿轻咬唇瓣,叶银禾的心越发的悸动难定。
晏时隐带着亲信连夜离开,摸黑一路北上,回头看去,京城城墙上的火光逐渐远去。
以前出发去北疆领兵打仗,他的心中都是为国为民的冲劲,气势如虹。可如今不过方离开京城心中已有思念,他自嘲的想以前总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会为情所困,心中只有国家百姓。
可他的小王妃啊,却只用了数月时间便叫他放在心里,再也丢不下了。
——
晏时隐离开之后,叶银禾的生活如常不变。
一月末旬时,庄怀月带着账本来,笑得合不拢嘴的说:“所有的木炭都卖完了,虽然后面的天气转暖不少,但冷还是冷的,这木炭依旧好卖。”
叶银禾翻开账本看了:“一共入账十三万两,除去投入的本,也有八万五千八百两的净赚。”
这一笔银子赚得实在轻松,提前采购的木炭没花多少银子,赚取的却是翻了接近三陪,这都得亏了那持续不断的大雪。
可说是亏了大雪,却不过是她凭借着前世的苦换来的好处。
叶银禾说道:“大家都辛苦了,发材行的伙计管事统统都有赏。”
庄怀月笑着说道:“怀月替大家谢过东家。”
除了发材行大赚,其他的铺子田庄等等也都有不菲的入账,绿源居、品香斋、水楼、福满楼都是经过改造重新汲取新的客人,都赚了不少。
“也快到春耕时节了,春耕来临之前,需要收取佃户们的租金。”
世家大族都会把田地外租出去给佃户们种植,除了收取的租金,还有另一种收取方式,田地租借出去之后,到了收成时,佃户需要上交一定的收成。
这一类区别在于佃户本身没钱的情况下,租借了后,佃户种植却遇到天灾没有收成。
“有利有弊,但若是不外借出去,这些穷苦的百姓便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连珠说道。
叶银禾看着往年的田地租借账本,谁家的租借了多少,可有收完租金,或是空借了多少,可上交足够的收成。
“这一本都是往年没有上交足够石数的佃户。”连珠将另一本账目呈给叶银禾看。
叶银禾看完说道:“这些都是散户啊?而且都是租借用收成抵的。”
“这些是,也有其他家族的人与我们承包田地再外租出去的。”
连珠姑姑说完,又将另一个账本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