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殿。
礼侍太监唱和后,惠帝和杜皇后先后到达了殿上。
杜皇后在来之前吃了谢舒窈给的解毒丸感觉舒适不少,但身子发虚也不是一颗解毒丸就能治好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
惠帝一身明黄龙袍,走路步步生风,面容冷酷,煞有气势。
其他皇子公主也依次进来,在这些人里最引人注意的,当属三殿下祁渊。
祁渊如今也是最得惠帝信任和宠爱的儿子,他一出现就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尤其不少还不曾婚配的姑娘们,都用充满崇拜的眼睛看着他。
祁渊一直唇角上扬,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如果期和偷看他的姑娘视线碰上,他还对偷看的姑娘温柔一笑。
柳若蓁也会忍不住偷眼瞧他。
在场的女眷里,恐怕只有谢舒窈非但没有对三殿下崇拜,甚至还是滔天恨意。
谢舒窈低垂着头,把眼底的愤怒尽数掩藏,桌下的双手死死攥着手指,指甲掐进肉里也浑然不觉。
祁渊,宠爱谢韵诗的人,他在背后纵容谢韵诗和沈冲拿她做棋子,前世里摧毁她的人。
她恨不得扑上去撕他的肉喝他的血,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更需要冷静和镇定。
撕肉喝血只能让他痛苦一时,她要亲眼看到他离那把龙椅越来越远,看着他一步步沦陷到狠狠地摔下来,她要亲眼看到他最后如一条丧家之犬,一无所有!
对于野心勃勃的祁渊来说,这才是真正的痛苦。
“嫂子,你这是怎么了?”沈玉瑶从祁渊身上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她是公主伴读,一早给杜皇后请过安后就一直在公主殿里陪读,直到寿宴要开始了才来这百花殿。
谢舒窈努力稳住心神,摇头表示无碍。
察觉到谢舒窈刚刚的不自在,沈玉瑶善解人意地来握她的手,语气担忧:“嫂子你手怎么这样冰凉,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谢舒窈反手捏住沈玉瑶的手,如伺机已久的狼突然伸出爪子,看向她的眼神阴狠森冷,眼眶发红可脸色却苍白不已。
沈玉瑶吃痛惊呼出声,心颤了颤。她虽然因为公主伴读缘故对谢舒窈不算熟悉,可不妨碍她知道谢舒窈所有的事。
也知道现在沈家不安宁,这多半都和谢舒窈脱不了干系。
所以现在这个谢舒窈,绝不是打听到的那么愚昧蠢钝,只怕心思深沉且阴狠。
谢舒窈很快就松开了手,柔和一笑,仿佛方才令人心惊的表情根本不曾出现在一般。
谢舒窈道:“吓着你了吧?”她小声的道,“我第一次见到皇上,被皇上龙威所慑所以很紧张。”
沈玉瑶掩嘴笑起来:“嫂子不用害怕,皇上他其实没那么吓人的。”
“妹妹怎么知道?”谢舒窈若无其事地问。
“我……我是公主伴读,自然是见过皇上的。”
谢舒窈将眼底的怀疑抹去,只笑笑不说话。
她知道沈玉瑶的心思,既然这样不如就推她一把。
毕竟狗咬狗的戏码才好看。
谢舒窈很快就平静下来,正回身发现桌边有一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