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潘崇彻,你曾驻守雄州,林仁肇所说可行吗?”
潘崇彻谏言:“陛下,林将军所言极是,雄州一破,兴王府则无险可守,如果潮州、敬州发动反攻,只需雄州唐军倾巢而出、作势西进,刘鋹肯定要撤军回防。”
“如此笃定?”
“陛下,雄州对于伪汉,就如燕云之地对于中原。”
李煜点点头,看来,将雄州设置为百胜军节度使治所,是正确选择。
谢彦紧接着提醒:“陛下,若建立广南东路都督府,那么原本的清源军节度使,又该如何处置?”
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毕竟,现在名义上陈洪进还是清源军节度使,治所就在泉州。
李煜冷笑一声,说道:“谢卿,这还是问题吗?”
陈洪进,如果他够聪明,就应该提前准备好铺盖卷,如果他蠢,可以安静地等待着被“卷铺盖滚蛋”,如果他坏,就地灭掉就行了。
“即日起,裁撤掉清源军节度使名号,留从效、留从愿、留邵鎡等一众人,遣送金陵,安排官职。”
“至于陈洪进,调任岳阳,在武昌节度使王崇文手下听用。”
此前,武平最后一任节度使周保权投降南唐,岳阳周家鼎投降之后,又被部下反叛所杀,王崇文及鄂州刺史杨守忠共同出兵,彻底占领了洞庭湖入江口,死死控制三江口。
陈洪进真心投降的话,是不会拒绝的,反之,若是想要反水,天命、天威两军联合起来,十个陈洪进也只是炮灰。
李元清谏言:“陛下,朱令赟镇守雄州,已经吃力不小,再统管广南东路都督府,恐怕力不从心吧!”
“李指挥说的有理,钟林、刘崇谅已经担任刺史的职务,还有谁能够分担?”
林仁肇说道:“另有两个人选,桂卿,陈诲,陛下可挑选一名。”
李煜暗笑,这个林虎子,还挺会玩心眼。
林仁肇与陈诲齐名,惺惺相惜不说,又都是闽国降将,算了,他能主动推荐朱令赟,也算是给自己面子,自己也做个顺水人情。
“桂卿世居信州,治理的井井有条,想必迟早要向朝廷上表,要重回信州,继续做自己的靖边总辖使。我看,就让陈诲上来。”
林仁肇感激,问道:“陛下,清源军节度使的番号如果撤销,陈诲又该如何安置?”
李煜想了想,说道:“朕以为,泉州海上贸易发达,将来,不仅是我大唐盐库,还是万国来朝的港口,既如此,就册封陈诲为平海军节度使,如何?”
削掉清源军,建立平海军,都是节度使,陈洪进估计要哭晕在厕所里。
这就是政治,说了不算,算了不说。
不过,李煜也不是“说了全都不算数”,他答应册封陈洪进位中书令,圣旨诏书也会一并送达。
只是,当陈洪进接到圣旨、知道任命之后,心情一定不会很美丽。
“人地分离”的原则,也会成为李煜日后处理降将的首要原则,只要愿意投降,绝对会保证你们人身安全、荣华富贵,但想要留在老地盘、做“地头蛇”或“土皇帝”,想都别想。
李煜接着说道:“传朕的旨意,让金陵盐铁司停止派盐,此后,北盐不过洪州,全部都要从泉州调用。”
徐铉不解,问道:“陛下,如此一来,抚州、吉州、信州等地,恐怕又要闹盐荒。”
李煜摇了摇头,说道:“不会了,这也是撬动江右商帮的第一铲子。”
从源头控制盐的生产,调遣五大商号入驻闽南,五大商号拿盐的话,价格便宜、税收减半,江右商帮拿盐,价格保持正常,但各地盐税增加,同时,彻底将福州商人集团,挤出贩盐的生意。
同时,五大商号还可以利用“大唐盐票”,在销售终端进行大幅度的优惠,这样一来,用不了多久,江右商帮贩盐就无利可图。
下一步,就看“江右柳家”有哪些生意最赚钱,在各地用“合法手段”发动围剿,一定要把“冯党”隐匿起来的钱,一分不少、连本带利地挖出来!
更何况,“江右商帮”也不是铁板一块,踩一捧一、分化瓦解,慢慢地将他们消化掉、控制住。
“殷崇义,朕要你好好查一下,现任及候补官员当中,有哪些人的家族属于江右商帮。”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