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行讥诮他:“周家现在开始知道怕了,要求饶?”
“求饶?”周怀国的神色一凛,像是受了什么侮辱一样。
“我给你机会。”江知行弹了弹烟灰,转而笑道,“不过没有用,你和周家跪地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这是他的态度和立场。
周怀国听得清清楚楚,他没有生气,反倒笑了笑,脸上的皱纹都深了起来。
“你未免太小看我。”
江知行:“我也想高看,但你不值得。”
周怀国自小征战沙场,脾气秉性自然都有着军人的刚硬和暴躁,再加上行走商场多年,又有一种人围着捧着,向来是杀伐果断,即便现在年纪大了,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但此刻面对江知行的种种挑衅,他倒是都无比的平和。“我是你父亲,知道的吧。”这是一句淡淡的陈述。
江知行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冷了脸。
周怀国:“年轻人,我跟你母亲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不多,刚好是最丑陋的一部分。”
“我如果说那只是个意外,你相信吗?”周怀国的表情和语气说不上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撑着拐杖的手轻轻的抖了抖。
江知行淡淡吐了口眼圈儿,“信。”
他说。
周怀国反倒有些意外,他往前俯了俯身,靠近了桌案边缘,饶有兴致的问道,“这么轻易相信?”
江知行弯了弯唇,也俯身靠近桌案,“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差别?结果就是我母亲被驱赶出了周家,她有多惨我不想说,因为你大概并不想知道。但是这件事你们所应该承担的后果就是我要你们周家一败涂地!”
“这是你所谓的‘意外’要付出的代价!”
他最后一句话音调陡然升高了一些,威慑力十足。
周怀国看着他这样子片刻间有些怔愣,数秒后缓缓回神,他神色中甚至带着一丝赞许,他说,“好,你有种。”
两人的头一次见面,其实并没有江知行从前想的那样激烈。
大概时过境迁,他已经懒得再用言语去表达什么,身体力行的去做,是最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打击。
周怀国走的时候,对他说了一声,保重。
江知行回了一句,“你也是,这样才能看着我把你打下的江山毁成一片废墟。”
周怀国看着他,良久才说了一声,“抱歉。”
江知行的心尖儿颤了颤,最后不以为意。
这种事,道歉可解决不了。
这是江知行第一次见到周怀国,也是最后一次。
几天之后,周怀国去世,死在了周家老宅。
即便周家现在危机重重,但他的死讯仍然震惊了海市,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他的事迹,从从军到后来的入海行商,事无巨细的报道。
不夸张的说,已经属于传奇人物。
他周家的支柱,他之后并没有再更有力的一个人能够接过这副担子,这给了江知行可趁之机,所以才能几年中将他们瓦解了个七八分。
随着周怀国的死带走了许多的秘密,也带走了那些丑闻,无人知晓,也没人会提。
他带着一生的荣辱,但却入土难安,不得安宁。
他的呕心沥血,也许在不久后就会跟随他灰飞烟灭。
江知行在看了一眼电视上的消息,随手按了下遥控器的按钮,声音和画面瞬间消失。
他不愿意再去看过多的关于周怀国的消息。
他死就死了,又与他何干,可周怀国死的不应该这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