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乱糟糟的烦闷,忽然更甚。
“咚咚咚”门外一阵敲门声,唐澜澜下意识的警觉,这个点儿还有人来?
她往门口走了两步,“谁啊?”
没有回应。
她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儿往外看了一眼,门口没有人。
要么就是谁恶作剧。她又疑惑的往外看了一眼,确实没人,数秒后,楼道里的声控灯也灭了,外面一片漆黑。
她刚一转身要走,手机上蹦进来一条消息,【门口有感冒冲剂,淋了雨,喝一袋】。
唐澜澜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半天,都没有去扫一眼发信息的号码。
她知道是谁。
她开了门,把手儿那里传来一点塑料袋的声响,她伸手摸了一把,就摸到了。
白色袋子里,装了一盒999,再无其他。
她迟疑了一下,拿着药,关上了门。
江知行就站在离她数米之远的楼梯口处,那里没有灯,也没有光,但如果唐澜澜稍微往这儿看一眼的话,她一定可以看到人影。
可她没有。
她不想。江知行没再逗留,转身离开了楼道,身影迅速没入了黑暗当中。
—
外面风雨交加,夜店里却依旧灯红酒绿,并没有丝毫影响。
江知行找到邵堂和薛逍的包厢,推门进去。
俩人坐在那儿,喝酒掷骰子,旁边还有两个妞儿,江知行没见过。
他找了个边儿坐下,顺手拿了瓶啤酒过来,仰头喝了大半进去,放下瓶子之后,才发现一屋四个人正看着他。
还是邵堂也先开了口,“江老大,我们都快撤摊儿了,你才来?”
约的明明是十点!
江知行咽了嘴里的酒,含糊的应了一声,“嗯。”“嗯?”邵堂重复一遍,“嗯个鸡儿啊……”
薛逍推他一把,低声道,“你瞎啊。”
虽然俩人都没少喝,但薛逍向来要持重一些,不像邵堂喝多了就没眼力界儿,开起玩笑来没数。
江知行:“你们先走,我自己待会儿就行。”
邵堂拍了拍旁边的妞儿,“这话说的,哥们儿能让你落单儿吗?你……”他指着那个妞儿,“过来给我哥倒个酒。”
他确实没少喝。
妞儿一听这个,立马站了起来,大长腿倒腾了两步就到了江知行面前。
拿起旁边的一瓶酒就倒了个七分满,递到了江知行面前,“来,哥。”
江知行扫她一眼,没有接,那个眼神儿冷的跟要冻死谁一样。
小妞儿也是见过场面的,又往前凑了凑,娇嗔道:“这位哥,太不给面子了吧。”
她说着起了起身,挤到了江知行的旁边,屁股还没等沾上沙发,江知行就淡淡开了口。
他声音很低,包厢里又不安静,所以她没太听清,一脸疑惑的问了句。
“哥你说啥?”
江知行直了直身子,“滚。”
江知行对人,尤其是不怎么熟的人,其实向来都是留一分面子的,不管是有什么过节或不愉快也好,他一般很少放在心上,说白了就是不在意。
眼前这妞儿给他倒酒,属实也没什么不对,但他就是来了脾气。
说完,他又觉得没意思,自己心里不如意,跟个小丫头发火算什么能耐?他伸手拿出了皮夹来,随手摸了一叠纸钞放到了桌上,抄边缘处推了推,“不好意思。”
江知行的情绪变化很快,从发火到后面也不过几十秒的时间。
邵堂就算醉死了,也看得出来他不对劲儿,朝着小妞儿摆了摆手,“出去出去。”
几分钟后,包厢里就剩下了他们三个。
江知行又拿起酒瓶来,一口气喝掉了剩下的,空瓶,就那么捏在了手里。
邵堂挪了挪身子贴近了他一点,才发觉他身上是湿的,他伸手摸了一把,“卧槽,你淋雨了啊?”
薛逍把包厢里的射灯关掉,开了大灯,白炽光下,俩人方才看出来,他的身上头发几乎都湿透,还往下滴答着水珠子。
“江老大,你怎么了?”薛逍走过去,顺手拿了盒纸巾递给他。邵堂就比较贴心了,直接呼呼啦啦扯了十几张出来,在他身上擦了擦。
“啥事儿啊,至于这样了都?”
江知行的目光,就停留在那个空瓶的瓶口处,他的眼睛里忽然有些灼痛感,数秒之后那痛感加倍,涌到了鼻腔和胸腔里化成了一抹酸涩。
‘江知行,你知道我不会再回头了’
‘江知行,你别逼我’
‘江知行,这道坎儿它过不去’
‘江知行,我们没有一辈子了’
‘江知行……’
他迅速的闭上眼,颓唐的往身后靠了靠,片刻之后才终于摇了摇头。
“有点绝望啊。”他扬了扬唇角,笑了,“感觉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再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