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贵妃也跟着道:“范御医,没听顾侯府说起过顾世子喜事将近,皇后娘娘也未曾说起过。”
范御医看向了赵绪道:“陛下,顾世子的的确确与老臣说过已有婚约在身,您要不然叫他过来,问问他?”
赵绪道:“婚姻大事乃是需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顾凌他自己年幼胡闹私定下的终身哪里能作数?顾侯爷与侯夫人也绝不会让他娶谢氏为妻,何况朕已经决定要让谢氏去南诏和亲。”
范御医听着谢氏二字,脑海之中浮现出来的只有谢知萱。
想来那日丝情蛊发作时,谢知萱就在顾凌身边。
昨日里去刑部,也撞见了谢知萱前去刑部。
范御医先前只以为是谢知萱乃是大夫给顾凌去瞧病的,细细一想,这谢知萱都与顾家五爷和离了,前婶婶一天到晚地照顾侄儿也没有这个道理。
“陛,陛下……”
范御医慌忙下跪道:“陛下,老臣有一事禀报。”
赵绪见着范御医脸上写着视死如归四字道:“范御医留下,你们都下去。”
榻上的常宁公主虚弱地从喉咙底里发出声音道:“父皇,赐婚圣旨……”
庄贵妃握紧着常宁公主的手道:“你父皇一言九鼎,已经答应你给你赐婚可不会耍赖的,回去吃些东西吧。”
常宁公主摇头道:“我不吃,母妃,见不到圣旨,我吃不下。”
庄贵妃让着两个宫女搀扶着常宁公主离去。
梁贤妃倒是心情大好,方才听陛下的意思,顾凌竟然想要娶谢知萱为妻,简直就是可笑,顾凌抢她梁家的庄子,谢知萱说她不能有孕,他们可就休想好好过日子。
众人散尽后。
殿内的范御医低垂着头,浑身颤抖着道:“陛下,您万万不可给顾世子赐婚,起码如今不可以,顾世子身上有丝情蛊,他如今全被蛊虫所困,您给他赐婚圣旨无异于是在要他的性命。”
赵绪听到丝情蛊三字道:“丝情蛊?当年沐青衣不是说过丝情蛊炼制之难,数百年才能出一只吗?”
范御医低声道:“丝情蛊会寄生于与蛊主血脉相同胎儿之上,认胎儿为新蛊主。”
赵绪听闻范御医此言,面色神情没有变动,可他的手却已握成了拳,手背上绽着青筋。
“陛下。”
门口传来王公公的声音,“嘉怡郡主求见,您……”
赵绪道:“让她走。”
王公公在赵绪身边照顾已三十年,从十岁起就跟着赵绪,听着赵绪从喉咙底里发出来的三个字,知晓陛下这是已然生了怒火。
赵绪低头望着范御医道:“认胎儿为新蛊主,当年中了蛊的琳琅已然去世……哪里来的胎儿?”
范御医磕首道:“陛下,老臣细细想来,当年厉夫人呕吐不止像是怀了身孕,只是喜脉还不曾明显……”
赵绪回想当年他一碰厉琳琅,她就作呕的厉害,原来不是因为恶心他,而是有了身孕了吗?
原来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吗?
范御医道:“臣怀疑当年下葬钉入棺中厉夫人的尸首并非是厉夫人,厉夫人有可能是假死。”
赵绪皱紧眉头:“假死?”
范御医点头道:“若有用针高手,用银针封闭奇经八脉,人变会毫无气息脉搏全无与尸首无异,过三日之后,再扎针解了穴道,便可与常人一般活着。
那种针法老臣以前只在医书上见过,但当年长安城之中也有一个人会此针法……”
赵绪手指骨节咯吱作响,用针高手……谢知萱便就是用针高手,谢氏药坊当年谢神针的名声连宫内都知晓。
顾凌身上的丝情蛊,只有谢知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