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会起身拉开窗帘,见门口人影微动,猜到是医生:“先生,医生来查房了。”
“让他们进来。”
十一点半,季澜坐在办公室里,眼前放着一份盒饭,张璠坐在对面正跟她聊着设备采购超出预算的事儿。
“对方掐着我们的把柄一直喊着自己是受害者冤枉,说什么都不愿意再降价格了。”
“去请律师,告采购部经理。”
张璠一愕:“这合适吗?”
“不合适吗?”季澜反问:“从学校里出来我出钱她出力,本质上是雇佣关系,我若是心慈念着同学情分,多开点工资给她已经是仁至义尽,我惦念着这微薄的情分是为了让她在我后面捅刀子的吗?”
“她拿回扣,为什么要让我们来买单?”
张璠一哽,这话也不假,从始至终季澜都放心的将采购交给对方去做,没想到,东西没见到,惹一身骚不说可能还要倒贴钱去帮她摆平这个烂摊子。
“我明白,那”
张璠话语过半,季澜放在桌面上的电话响起。
后者扫了眼屏幕,神色顿了顿,挥了挥手示意张璠出去。
“醒了?感觉如何?”
“让秦昌送你过来,”那侧,季明宗语气平缓,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季澜顺嘴反问:“不是不能来?”
一句询问换来的是男人漫长的沉默。
季澜叹了口气,道了声知道了就收了电话。
临近一点,她才到医院,也不是堵车,主要是因为磨蹭,经过三番五次的被拒绝,她已然没了昨晚那种惊心动魄的急切,更多的是平淡无所谓,好似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知道对方什么尿性且死不了一样。
她跟季明宗,在清醒着沉沦,又在沉沦中疯狂挣扎。
以至于在忽远忽近的关系中极端拉扯。
总而言之:都不是什么好鸟。
她推开病房门进去,男人靠在病床上,眼前的桌子上摆着三菜一汤,清汤寡水的看起来没什么食欲,但养胃。
“季小姐吃饭了吗?”
“吃过了。”
蔓英收拾完东西转身出去,季澜拉开椅子坐到床边。
在季明宗目光的压迫中硬着头皮坐下去。
“这么看着我干嘛?”
“还在生气?”二人异口同声,皆是询问。
季澜微微摇头,开口回应:“没有。”
“醉酒心情不好,不想让你承担情绪,所以才挂了电话,”上位者能解释这么一句,已是不易。
季澜顺杆下:“我知道,能理解。”
“能理解还给我甩脸子?”她的神色,不像是能理解的样子。
“没睡好。”
季先生:“睡了一晚上沙发?”
“恩。”
“担心我?”
“怕你死了,”季澜闷闷回应,提不起多大兴致。
季先生:
季明宗稳住情绪,刚想开口,季澜抬起眸子一本正经的望着他:“您要是挂了,我离破产就不远了。”
“买了?”
季澜诚恳点头:“重仓!”
季先生冷呵了声:“那确实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