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里的声音在桓王妃出现的一刹那都停止了。
钟离华章与一青年男子扶着桓王妃,后面还跟了两个年纪稍小些的公子。
我朝的男女大防并不严苛,是以在看见几位郎君时,坐上的贵女都不曾低头,或偷偷地瞧,或与相熟的女子互相使眼色,又或者光明正大地要把几个人盯出个窟窿似的。
谢令姿的目光落在了那个青年男子身上。
他此时尚且及冠之年,还未有几年后的颓然和挫败。
眉目疏朗,身姿如竹,好似一块温润的璞玉散发着点点萤光,端的是贵气风流。
谢静宜也看呆了,如此贵气的公子,比范舟不知道好了多少。
谢静宜立刻查询几人好感。
“钟离政,初始好感度—10,钟离华章,好感度5,钟离诺,初始好感度50,钟离越,初始好感度20。”
谢静宜有些不解,—10?不是,她哪里得罪那个钟离政了?
不过…等她找机会和钟离政搭上话,那好感度岂不是手到擒来?
桓王妃落座,宴席开始,奏乐起,歌舞升平。
钟离华章悄悄拉了拉钟离政的衣袖,钟离政看了看自己的袖子,默默扯了回来,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做甚?”
钟离华章把头凑过去,轻声问道,“哥,你快看看到底中意哪个做我嫂嫂啊?妹妹给你把把关。”
钟离政只往下看了一眼。
二十余位贵女穿红着绿,仿佛百花盛开,各有风采。
钟离政有些烦闷地垂下了眼。
“并无。我其实……罢了。华章,母妃更中意谁?”
钟离华章眨眨眼,“母妃问了我,可我哪儿敢做哥哥你的主?虽然我还是希望你能娶阿姿做世子妃,可是还是要看哥哥自己的意思嘛。”
“哥,你是不知道,阿姿虽然上面也有三个哥哥,可那几个哥哥一点儿也不疼她,甚至时时欺辱她,只光疼那个她的同胞妹妹。哥,你说这事儿奇怪不奇怪?”
“她……不是定给武阳侯世子范舟了吗?”
钟离政的目光轻轻落在谢令姿身上。
只看得少女美丽的侧脸和鹅黄的春衫,少女神情自若,举杯饮酒,就好像……就好像春日枝头上长得最高最美的那一支杏花。
华章疑惑地道,“我怎么不知道阿姿有了婚约,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华章还要再问,可声乐渐渐歇了,有贵女打头道,“想必王妃看这些表演也看得腻了,小女愿为王妃吹箫助兴。”
桓王妃点了点头。
钟离华章疑惑的目光在自家兄长身上转了几圈,想不出来,也就不瞧他了。
陆续有贵女出来献艺,在谢令姿看得有些乏味之时,只听得身边人开口道,“小女也为王妃抚琴一首。”
正是谢静宜。
谢静宜走出座位时看了一眼谢令姿,心中打定了主意。
既然谢令姿今日如此不给她面子,她只能靠自己了,不过……谢令姿好像什么都没准备吧?哼,谁让她如此自私,待会出了丑也是应得的。
谢静宜坐在琴前,手指翻飞,弦音乍起,月白衣衫上的丝带轻轻飘扬,随着手指泻出一汪绝世的乐曲,如同天籁之音。
数十位贵女都震惊极了,这谢府五姑娘居然如此擅琴?再瞧她姿容,虽自小多病,但更添三分病弱的美感,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一曲弹完,桓王妃也笑着点了点头,“谢五小姐的琴艺高超,堪称余音绕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