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钧一听到她的声音,就立刻提高了声音,呵道:“你这个女人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你分明就是……就是设局害王爷……”
姜一冷笑了一声,“你还真是煮熟的鸭子就剩嘴硬了。”
就在这个时候,被封印了千年的沈知莞睁开了眼,她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间竟有些迷茫,“这是怎么回事?”
听着熟悉的声音,林墨寒只觉得“嗡”的一下,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喊了一声,“知莞。”
沈知莞听到林墨寒的声音,心头一颤,顿时清醒过来,“墨寒?”
她当即顺着那个声音转过头去,结果在看到林墨寒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样子。
当下,那些封存了近千年的记忆一点点涌入了脑海之中。
她很快想起来大婚之日那一场大火!
当下她惊喜不已道:“你还活着?!”
说着就快步上前,仔细检查起了他。
然后激动不已地来回重复着。
“太好了,你还活着!”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
然而看着眼前的人,林墨寒深深埋藏在心底千百年的情绪终究无法克制,当即脱口就道:“我已经死了。”
沈知莞在看到他的眼睛只剩下黑洞洞的眼眶时,心头一惊,“什么?”
林墨寒语气冷凝,“托你的福,我死了快一千年了。”
沈知莞惊愕不已,“死了一千年?!怎么会……居然都已经一千年了……”
她站在那里,一脸不可置信地喃喃着。
这时,林墨寒却看着她的表情,冷凝一笑,“太后娘娘,你以为现在才过去多久?”
听着他陌生刺人的称呼,沈知莞不禁回过神,喊了一声,“阿寒……”
林墨寒心头一颤,却很快握紧了拳头,冷呵道:“太后娘娘何必还惺惺作态,我不过只是你的手下败将罢了。”
沈知莞连连摇头,“不,不是的……”
林墨寒冷笑了一声,“不是?”
随即一把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语气中是克制不住的愤恨。
“当年是你承诺我,只要我打赢了那一场仗,凯旋归来,你就嫁给我。可你却利用大婚骗我,让我活活烧死在了王府,随后又让史官写是我谋逆之心不死,举兵造反被察觉,最终不甘心自焚于王府。”
“甚至在我死后,还活生生的打死了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沈知莞,你可待我真好啊。”
……
他一字一句地咬牙诉说,以至于连握着沈知莞的手都越发用力了起来。
那浑身的阴煞之气骤然暴涨开来。
沈知莞只是一抹残识,根本撑不住他那股阴煞的侵袭,整个身形都透明了几分,“不,不是的……”
然而林墨寒始终步步紧逼,只是声音却暗哑了起来,“不是什么?你想说,不是你派人在酒杯里下药就此烧死我?还是,不是你让史官写我有谋逆之心的?”
这些盘亘在他心头已经千年的质问如今终于有机会问出口了。
他想知道,当年的沈知莞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计划这一切。
是不是人站在那个位置,真的可以放弃掉一切情感,甚至连他们当年青梅竹马的情谊都不顾?
想到当年为了保住沈家整个家族,她被强制送入宫中,成了大哥最为宠爱的莞贵妃。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的风光。
后来次年更是一举生下了儿子,那风头在后宫无人可比,就连皇后对她都要客气三分。
要不是后来大哥死了,她为了给自己的儿子谋求一个活路,只怕他们此生都不会再有交集。
他总以为,当初在朝堂之上她的杀伐果断,层层算计,不过是为求一个自保的不得已而已。
可直到后来自己被困在那火光之中,他才觉得是自己想的太过天真了。
对此,沈知莞眼底含着泪光,连连摇头,“不,不是的……那不是我下的令,我怎么可能会如此待你!”
林墨寒却情绪激动了起来,“可除了你,还有谁能在酒水里下药!”
话刚说完,他脑海中突然闪过姜一对乌钧说过的一句话。
——他们的死,或许都和你有着直接的关系。
所以……
是乌钧?!
他霍地转过头,语气阴戾地问:“是你给我的下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