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紧紧地咬紧牙关,胸膛急速起伏,仿佛在极力压抑着满腔的愤怒之火,随时都可能爆发。
环顾一周,发现跟随的奴才不多不少,想要彻底灭口不太容易。
幸好西六宫住的人不多,翊坤宫和永寿宫都是空的,储秀宫只住了几个官女子,离长春宫最近的是咸福宫。
而贵妃早些天已经抱病闭宫了,还特地请旨从宫外聘了个大夫进宫来治疗寒症。
这会灯火昏暗,显然是早早睡了,只留几个守夜的,不过听见声音也没出来瞎打听,可见贵妃平日教导有方。
皇上阴沉着脸进了长春宫,皇后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也不敢像泼妇一样让皇上给自己做主。
阿兰若带着人从神武门进宫,身后之人提着刑具之类的。
后宫有律皆出慎刑司,这句不是空话,起码在她这不是。
阖宫上下,哪个奴才犯错了,想打手板容易,想打板子难。
因为她制定了严格的管理制度,不按她规矩办事的,定然办不成事。
而且所有的刑具都掌握在慎刑司的手里,出了这样需要惩罚奴才的事,自然要先通知慎刑司。
阿兰若很是可惜莲心只想报复皇后和嘉贵人,如果能把这份仇恨放大,将整个后宫都搅和进来就好了。
尤其是那个满脑子‘墙头’‘断肠’的娴嫔,有热闹都不知道出来掺和掺和,愣是靠着幻想侍寝躲过了今晚的风风雨雨。
王钦发疯,七八个太监一起上,才勉强按住。
饶是如此,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呢,一个太监,叫嚣着要砍人脑袋,简直不知死活。
“来人呐,用麻核堵住王钦的嘴,重打二十大板!”
皇后换了衣裳出来,可脖子上那一大片红,用了许多粉都遮不住。
皇上目眦欲裂,直呼要把王钦碎尸万段。
素练这个傻的,两句话被进保勾起了歪心思,跪求皇上查明真相,还皇后一个清白。
什么清白?被太监糟践过的皇后怎么还?
王钦纵然可恶,那皇后呢?这个国母以后还怎么当?
皇后一直在哭哭啼啼的,拿不起,放不下,拎不清的。
就算没事,这样的做派,也说不清楚到底有没有事了。
有进保煽风点火,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王钦的妻子,莲心在哪,为何见不到人。
莲心被进保安排的人找到,当堂来了个脱衣自证,把王钦的种种恶行公之于众。
衣衫半解的跪在那,欲语泪先流,活脱脱一朵惹人怜爱的白莲花。
一边为皇后开脱,一边暗戳戳卖惨,绕着弯的说自己当初并非自愿成亲。
皇后这会脑子不在家,听不出来连心的意思,但皇上还是有点理智在身上的,就是不太多。
莲心怎么说,就怎么信了。
上位者总是犯这样自大的毛病,就像人们心里的偏见一样,弱者有理论在莲心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派人去王钦的庑房里搜,再叫太医过来,看看她说的那药丸究竟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