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在自己悲伤逆流成河的半个时辰里,喜提一只跟屁虫师兄,以至于阿兰若回来,他想偷偷溜走总也找不到机会。
进保神出鬼没的,真跟鬼一样,总是在自己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还张嘴闭嘴就是:“珍爱生活,远离赌博,让心灵回归纯净的天空。”
什么乱七八糟的,进忠恨不能一枕头闷死这货。
阿兰若见他接到消息没第一时间过来很是不满,问过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大个乌龙。
两个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货,一起蠢死算了。
进忠花了二两银子,终于把进保换到另一个班去了,这才找到独处的机会。
慎刑司在宫外,进忠是养心殿太监,能行走六宫,但是平时住在宫里的庑房,没有出宫对牌,所以想见她,只能像上次那样,等着人来接。
这回路上是清醒的,终于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塞进大缸里,又是走的哪条小路被偷运出去的了,可惜这种方法不能复制。
好说歹说,从接自己那人手里弄了块出宫的腰牌,心里才算踏实。
进忠见着阿兰若的瞬间就跪了,像倦鸟归巢似的大吐苦水,把耽误自己出来的进保,说成个三头六臂九只眼的吃人怪物,自己就是逃离魔王爪下的小白兔。
期期艾艾,欲语还休那样,不知道的以为刚被办了呢。
阿兰若深觉他实在不该进宫,天桥底下说书的没他不行啊。
“啧啧啧~演够了吗?我又没怪你。”
进忠优雅起身,脸上没有半点尴尬:“那就好,奴才就怕耽误了姑娘的大事。”
“宫里头什么事还能是我不知道的?”
“玫贵人的胎有蹊跷,这您知道吧?”
“嗯,你查到是谁了?”
阿兰若其实知道是嘉贵人的算计,但嘉贵人厉害之处,在于从未以身入局,只是靠着敲边鼓,就轻易勾起了那几个人心底的欲望,借刀杀人,连把柄都抓不到。
“奴才还真查着了,后宫里头的手段也就那么些个,要想害人无非是从衣食住行这四样下手。
玫贵人自从有孕之后嚣张跋扈,仗着肚子到处截宠,娴嫔装清高不跟她一般见识,但贵妃不行啊,本来贵妃就看她不顺眼,她的轿子还撞过贵妃,俩人早就结了梁子。”
“说点我不知道的。”
“贵妃在延禧宫里安插了个钉子,叫小福子,那小福子有个兄弟叫小禄子,在御膳房当差。
前段时间河北发大水,这兄弟俩的老家被淹了,着急寻父就求到了贵妃跟前,提出愿意帮贵妃除掉碍眼的人。”
“你光知道这些,怎么不知道,这兄弟俩是受了嘉贵人的挑唆,才去找贵妃献计的呢?”
进忠闻言一愣,随即一股懊恼涌上心头,既恨自己能力不够,又恨自己心性不稳。
事情没查明白,就跑来邀功,这下可好,露怯了吧。
“奴才奴才知错。”
“算了,你又不是专门干这个的,能查到这些已是不易。
不过你可以跟贞淑学学,最开始啊,发现小福子和小禄子的就是她,这才有嘉贵人顺水推舟,借刀杀人的机会。”
“贞淑姑姑?那个玉氏陪嫁来的宫女?我都查不出来的事,她这么敏锐吗?”
“当然了,那可是玉氏王庭培养出来的全能人才,懂医术,会下毒,能耐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