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珍听着这是暂时不锁人了,赶紧把吃食拿给姜绾,“先吃着点儿,夜里我想办法再来一趟,带些暖汤来,眼下刚入驿站,厨房才开始生火。”
他是等不及了先来见见姜绾,才随意拿了热好的馒头就来了。
姜绾随手拿了两个馒头,转递了一个给范一程,她咬了一口慢慢嚼着,想问问江世珍行了一路可有些什么收获,但安王的人都守着盯着,没有开口的机会。
馒头吃了半个,找不到单独说话的机会,她拍拍手转身回马车里去,也不想吃了。
“不、不吃了?师姐?”
范一程还没饱的,回头眼巴巴地看着姜绾,又看着手里的馒头,姜绾平日吃食都是孟公子准备的,比这个好吃多了,也难怪吃不下。
他更愧疚了,央江世珍,“师兄,你再去厨房看看呗,火都生了,煮个肉汤也不麻烦,这、这个师姐她不爱吃啊!这一路了她不进水也不吃干粮的——”
江世珍也等着机会单独和姜绾说几句,不太想走,但听范一程这么一说,也觉着不行,“我去看看,你别走了,等我回来。”
他是不放心姜绾单独和安王的人待在一起的,必须得有个自己人留下看着。
范一程也正是此意,有了江世珍的交代留下更理直气壮了些。
唯有姜绾在马车里叹气连连,她好不容易把范一程劝走了,怎么又给她把人留下了?
——
安王得知姜绾要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正觉烦闷。
他揉着额角听底下人汇报,心头越发不耐,他不过才关了她一段路,郴西营先是叫嚷大夫不够使了,后又说派人去看了前头山石还未清理干净,要在驿站耽搁一两日。
使团里夏侯兄弟两个也频频跑来找他要大夫,说是状况蔓延开了,他们的医官身上有伤未愈,突然涌现这么多疯子,应付不来。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上哪儿去要大夫?
原本只是疯了几个,并不打紧,从邵州边境出发返京路途遥远,一路折损这么几个再正常不过。
但麻烦的是先前分明得到控制的吐泻之症,不知怎的又有起势,才到驿站就连他身边也陆续有人染上了。
但要他因此放姜绾出来,绝无可能。
正好这让他想起来马车里除了姜绾,还有一个大夫,老匹夫称病不管事,这不还有个小徒弟么?
“把人放了,许他三日,吐泻之症若未能控住,本王治他的罪。”
“是,属下这就去。”
“慢着,方才的话不要在姜绾面前说,等人出来后,带去成将军那,就说本王命范医士去使团相协,务必要把吐泻之症控住,不可丢了我大周颜面。”
不是都想着以病势要挟他放了姜绾么?
他倒是看老匹夫会不会当真丢下这个小徒弟不管了。
人走后,他才重新打开手边搁着的信,从邵州捎来的。
就着烛光匆匆瞥完,安王嘴角抬了抬,“不愧是亲兄妹,这就敢跟本王讨要半个陈家。”
他把信放在烛火上点了,烧成了灰白的一团后扔进了香炉里,从暗处招了个人出来,“余执臣可有消息传回?”
“回殿下,尚未。”
安王沉默了一阵,让那人过来靠近些,“邵州你熟悉,今夜就启程折返邵州,替本王传句话,另外留意督军府,那个女人突然死了,本王总觉得其中或许还有蹊跷。记住,不可叫人发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