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骄傲的儿子在宋知渝眼中,竟是如此不堪的存在。
“粗鄙不堪,不敬兄长,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宋知渝将沈峰的话当成耳旁风,继续扎他的心窝子,“您可别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毕竟人还没过继到名下呢,万一出了点什么状况就不好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沈峰的勇气,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看来是还没被坑够。
宋知渝心头一动,看向沈峰的双眼亮得惊人。
“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闻言,沈峰到了喉咙口的斥责突然卡住,一口气不上不下。
难道宋知渝改变主意了?
沈峰清清了嗓子,又摆起了父亲的谱,刚想催促宋知渝尽快将钱付了,却听她话锋一转,“这样吧,我以低于市面上的利息价格将钱借给父亲,让你先度过了眼前的难关再说。珍宝阁的规矩,父亲应该很清楚吧。”
“你让本侯向你借钱?还要利息?”沈峰一脸不可置信,在见到宋知渝轻轻点头之后,怒气更是直冲天灵盖。
宋知渝长长叹了一口气,“父亲也知道,我来自乡野,手头自然没什么钱。之前为了救活城北那几家铺子,我还往里头贴了不少钱。
本想着等铺子盈利了,再将钱取出来,谁知道这情况一好转,你们就将铺子收了回去。
还有母亲平日吃的那些药丸,我也都是自掏腰包买的珍贵药材。为了这些药材,我连件像样的首饰都舍不得买。”
她就差指着沈峰的鼻子骂他们过河拆桥了。
听到这番话,还没离去的宾客看到宋知渝一身简单朴素的装扮,不由得信了几分。
对她升起同情之心的同时,不免有些唾弃承恩侯府的不要脸行径。
这些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看来他们以后要离承恩侯府的人远点了,省得不知何时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沈峰怒极反笑,“你要是真没钱,怎么出得起三万两买下这尊佛像?”
即使宋知渝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也不可能承认。
这些事都是她自愿做的,赖不到他身上来。
总之,今日他一定要让宋知渝拿出银子。
“我多年行医攒下了一些积蓄,想来这点钱,父亲也看不上。至于这尊佛像,是过几日要送与一位重要长辈的生辰贺礼,自然要用心准备。”
宋知渝指腹轻敲装着佛像的锦盒,提及那位长辈,脸上的神情都温和了不少。
生辰?重要的长辈?
沈母心头一阵欢喜,过几日确实就是她的生辰了,她可以确定这尊佛像就是要送给她的。
毕竟除了她,还有谁能被宋知渝视为“重要的长辈”。
虽然她不赞同宋知渝的行为,觉得亲人之间的感情沾染上铜臭味,未免太过不妥。
但她心情一好,也不介意帮宋知渝说两句,“用心为长辈准备生辰贺礼,乃是好事,我与你父亲自然没有异议。”
说着,她扭头看向沈峰,脸上还带着笑意,“侯爷,侯府也不差这点钱,你给知渝打个欠条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