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白也紧张地搅弄着手里的帕子,指节都攥的发白。
一时间,针落可闻。
只余古雅的香炉升出袅袅轻烟,清新恬静的茉莉花香与内敛雅致的沉香交织,盘旋上升,悄无声息的沁入众人的鼻息之间。
“多谢夫人割爱。”宋知渝缓缓出声,似是笃定叶柔不会再加价。
闻言,叶柔的双颊上浮起一抹不明显的红晕,脑海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崩断,不顾沈峰暗暗投来的隐晦目光,拔高声量,“四千两!”
看戏的众人不免哗然,花四千两买一件衣裳,这沈主事的母亲可真是财大气粗。
受邀前来拍卖会的宾客中也有不少朝廷官员,对沈如山的家境也有所了解。
按沈如山如今的俸禄,可承担不起一件四千两的衣裳。
看来这刑部的油水也是没少捞啊。
沈峰注意到这些官员投向叶柔的目光显得意味深长,心中不免慌张,随之而来的是满腔怨怼。
如山好不容易在朝堂上站稳脚跟,眼看就要升迁,绝不能出任何意外。
他得想想应对之策才是。
而此时的叶柔也好不到哪里去,话刚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么冲动,脑子一热就叫了价,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
四千两买一件衣裳,那不是冤大头嘛。
纵使她再喜欢这件衣裳,也断不可能花超过两倍的价格买下它。
但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
如今,她只能满眼希冀地望向宋知渝所在雅间的方向,祈祷她能加价买下这件衣裳。
只要雅间里的人出价,她立即放弃。
可宋知渝偏偏不如她所愿,只是轻轻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伸出手推开半掩的窗户。
“咯吱~”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大殿上,旋即一双纤细修长的柔荑闯进众人的视线。
宋知渝在叶柔愤恨的目光下,红唇轻启。
“既然夫人如此喜欢这衣裳,那我自然不能夺人所好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仿佛是在说什么不相关的东西,全然没有方才那副加价的气势。
“这不是侯府二小姐宋知渝吗?没想到雅间里的人竟然是她。”
“沈如山不是承恩侯的弟子吗?听说承恩侯待沈如山极好,视为亲生子般培养,她怎么还和沈如山的母亲争同一件衣裳啊,难道不怕侯爷怪罪她吗?”
说这话的人面色古怪,但眼中却难掩幸灾乐祸。
叶柔将周围人的话听了个大概,也知道了宋知渝的身份,一张脸顿时青白交加,好不精彩。
想到自己和书儿在宋知渝手上吃的那些亏,叶柔气得浑身发抖,“你……”
如果不是宋知渝横插一脚,她早就以一千两的价格买下这件衣裳了,何苦要多付另外的三千两。
宋知渝就是成心跟她过不去,害了书儿还不够,如今还要来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