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王听着程贵妃和长公主两人暗藏锋芒的对话,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在眉心处落下一个深深的痕迹。
他张了张唇,正欲开口打断两人,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响亮的掌声,由远及近。
“姑母说的不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制定规则的人也可以改变规则。”周行之大步流星踏进殿中,径直朝着宋知渝走去。
一众人中,他的眼底却只能容得下她一人。
凌琛和箫珣紧随其后,一个摇着扇子笑的戏谑,一个目光如炬,直直定在角落处的叶临溪身上。
叶临溪注意到一道炙热的能将她燃烧殆尽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骤然一抬头,就对上了箫珣幽深晦暗的眼眸,男人的眼底暗含着浓烈的思念与勃发的欲望。
她的心尖猛地一颤,这个眼神……
像极了男人在床榻之上做那事时丧失理智的模样,恨不得将她拆之入腹,彻底融为一体。
见状,她拿着茶杯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出来些许,沾湿了衣袖,可她浑然未觉,耳根却慢慢变红了。
“太子殿下。”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面上难掩喜色,他们还以为太子殿下不会参加游湖宴了,毕竟往年他连面都不曾露过,唯独今年不同。
“皇祖母。”
周行之颇有心机的站在宋知渝的身旁,高大的身躯与宋知渝娇小得不堪一握的腰肢形成鲜明对比,一众宾客从他们的背影看去,只觉得甚是般配。
“来了。”见到周行之,太后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但在看见两人站在一处时的模样,心中又不由得冷嗤一声。
这是多担心宋知渝被她们为难,着急忙慌就跑过来了。
从前,太子可是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上心的。
如今有了例外,倒是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与之相比,程贵妃的脸色就显得难看了许多。
“无规矩不成方圆,想必太子也清楚吧。虽然游湖宴的规矩不是什么大事,但凡事都以小见大,更是不能马虎。”程贵妃还是不愿意松口,但气势明显弱了几分。
周行之负手而立,虽站低了一个台阶,可身上的气势却是丝毫不减,戾气直逼程贵妃的命门,“临天王朝虽然律法森严,制度明确,但严谨的律法之下也尚存宽容之心。
父皇重视医术,待懂医精通医术的医者素来仁厚。游湖宴魁首除了出众的才情之外,良好的品行更是重中之重。
只有德才兼备之人才能担得上如此名头,若是德不配位,只怕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贵妃娘娘可是有不同的意见?”
这是一道送命题,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程贵妃有苦难言,心里恨得滴血,她难道能反驳皇帝的话吗,那是在找死。
“父皇的意思自然也就是母妃的意思。”离王适时出声,帮程贵妃分担了一半的压迫感。
见状,程贵妃长松了口气,急忙应下,“是,本宫也正好想见识见识宋姑娘的医术。”
不管面对太子多少次,她总是觉得每次对上太子的眼神,就仿佛皇帝在她眼前一般,强大的威压让她喘不过气来。
程贵妃脸上努力扯出笑容,心里却是彻底将宋知渝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