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就因为一个梦,她就生出那般强烈的恨意。
真的经历过……
一想到她可能真的经历过梦中的一切,他只觉得心脏在被凌迟,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让他有种毁天灭地的冲动。
手不自觉的发力,程九鸢看了一眼被他握着的手,见他神色又开始不对了,另一只手轻轻抚着他的手背:“你怎么了?”
楚珩瞬间回神,立刻收了力道。
“对不起,疼了吧?”
她的手背上果然有了指痕,楚珩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你到底怎么了?”程九鸢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一时想事情出了神。”他不断抚着她手背上的红痕。
“没事的,不疼。”她只是皮肤白了些,一有点印子就很明显。
说完她想收回了手,却被他握住不放。
待她手上红痕消散了一些,他轻握着她的手,目光柔柔的看着她,双眸里像是一片深邃大海,要将人溺毙在里面。
“鸢儿,大半月未见,可有想我?”
“以前也常大半月未见,甚至更久。”
“那不一样。”
以前虽然那也几乎很久见一面,那是因为都在京城,相隔不远。
这一次他可是去了北齐。
见他如此认真的模样,程九鸢觉得有些好笑。
以前没发现他还如此黏人,同时心里又有些发软。
“想了。”
得到满意的答案,楚珩嘴角的笑意扩大。
“不过殿下,你去北齐,还有时间想我?”程九鸢收回手,眼神打趣。
楚珩目露疑惑。
“北齐新帝就没给你赏个美人?”
她记得前世齐祯虽然厌恶女人,但却养了很多美人,用来拉拢、招待大臣或各国来使,不知这一世是否一样。
楚珩想到什么,笑容一顿,但很快就开始表清白。
“鸢儿不相信我?我心里可只有你一个。那些胭脂俗粉……不对,纵然是天仙美人,我心也毫无波澜。”
程九鸢笑而不语。
“要我发誓?”
见程九鸢没说话,他还真举起手要发誓。
程九鸢拦下他:“我若不信你,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地坐在此处与你喝茶?”
楚珩一个皇子,按说就算没娶亲,身边也该被安排了通房丫头,就如楚泽一般,虽然没有正妃侧妃,但也有好几个通房丫头。
太子就更不用说了,东宫稍有姿色的宫女,就没有人能逃过他的魔爪。
楚珩这样的,才是另类。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洁身自好。
楚珩又拉过她的手道:“在我小时候,父皇母后的感情真的很好,就像寻常夫妻一般。再后来,北齐发难,父皇渐渐地来的少了,我时常看见他身边带着楚璟跟楚泽二人。母后也开始在背地里暗自神伤。”
“那时候我就觉得,若真爱一个人,不会叫她伤心。”
“再后来,母后去了,是死于大位之争,也是妻妾之争。我便发誓,若我有了心爱之人,一生只会有她一人。”
程九鸢心里很动容,但她又是极为理智的。
“可你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三宫六院……”
“不会!”楚珩神色坚定地打断了她的话。
“没有三宫六院!若要靠后宫才能坐稳那个位置,那我宁愿不坐那个位置。你不是不想一辈子被困在宫墙内吗?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只管放心。只是这条路难走一点,你愿陪我走到底吗?”
他目光紧盯着他,显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不会轻易相信人,且更不会相信承诺的程九鸢,此刻也不愿多想。
在这一刻,她愿意相信他。
程九鸢反握住他的手,勾唇柔声道:“好。”
是相信,也是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