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初解语,最是一年春好处。
窗外,庭中花木复苏,满架荼蘼正开得满园白香。微风过,春光似水,花海无声。
此景此情,程九鸢顿觉手痒。
只见她一跃而起,身轻如燕,乌黑的秀发在空中轻舞飞扬。
腰间断生落于掌剑,长剑嘶嘶破空,往复不歇。
风起时,花瓣纷飞。
楚珩进来,便见这样一幅美景。
听见有人来,程九鸢收了招式,断生瞬间又回到了腰间。
楚珩走上前来,赞道:“好剑法。”
“你怎么来了?”
楚珩伸手轻轻拂去她肩上的一枚花瓣,“前几日看的戏,你没看到结局。”
二人并肩往房间里走,木槿与菘蓝上好茶点,悄声退下。
“有结果了?”
“魏书慧承认是她杀了自己夫君,但没牵扯出魏远山。”
“意料之中。”程九鸢喝了口茶,淡然说道。
“外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一桩红杏出墙案,但知道内情的,可不会如此想。但不管什么原因,梁泊确实是被魏书慧杀的。”
程九鸢看向楚珩:“所以,楚泽可借用此事,让乔家同意他追查乔玉安的死因”
“聪明。乔玉安死在青楼,乔家本打算将乔玉安早日下葬,让此事快些翻篇。但魏书慧杀夫一案一破,让乔家不得不怀疑了。”
“毕竟梁泊与乔玉安皆是魏远山的女婿,且最近都在被人追查,二人接连着死去,太多的巧合,那就不是巧合了。”
“乔玉安死因让人羞于启齿,让乔家人蒙羞。但若是乔玉安是被人害死的,乔家人也能抬头了。所以,我想乔家会同意让楚泽查下去了。”
程九鸢点了点头,有叹息一声:“这魏家个个都是狠人啊。魏远山为了太子的大业,把自己的女儿当做拉拢权势的工具。这魏家女更狠,哪怕是枕边人,也能毫不犹豫下手。那魏书慧可还怀着梁泊的孩子呢。这般魄力,难怪魏远山能成为太子心腹了。”
楚珩哼笑一声:“这皇权之争,就是这样。”
程九鸢道:“楚泽这一招不错,在魏远山这里找不到突破口,就从他那些女婿下手。这已经死了两个了,若楚泽再逼紧一些,再出事,谁还敢为魏远山办事?那么魏远山也就没用了,太子可不是什么好人,对于无用又知晓他那么多秘密的人,不用楚泽出手,太子自会了结他。”
楚珩唇角微勾,情绪暗藏。
“魏远山一出事,皇后和卫家也许还坐得住,但以太子的性子定沉不住气。他是个耳根子软的,到时身边人再一扇动,就极易出错。”
程九鸢看向楚珩:“东宫的人不都是卫家安排的吗?你如何把人安插进去的?”
“这多亏了你师父给的那份宫人关系名册,做事方便了很多。”
程九鸢恍然大悟,差点忘了。
二人在屋里说着话、喝着茶,楚珩是快到午时才离开的。
他离开后,木槿拿着一个信筒进来递给了程九鸢。
程九鸢看完消息,上面跟楚珩说的差不多。
乔家果然要开始追查乔玉安的死因了。
上面还提到乔玉安有本暗账,至今无人知晓被他藏在何处。
若找到这本暗账,不说太子,魏远山肯定是跑不了了。
……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一道黑影快速地穿梭在黑暗中,快得只剩残影。
乔家的前厅停着灵,灯火通明。
人都聚在前厅,府内很少有人走动。
程九鸢揭开瓦片,一个个房间查找,很快便锁定了乔家书房。
她快速闪进书房,房内没点灯,好在院中有隐隐亮光传来,加之习武之人在昏暗环境中也可视物。
程九鸢小心翼翼地开始翻找。
书案、书架、画缸……
正翻找着,她猛然觉察房间内多了一股气息,程九鸢快速转身。
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房间里正向她靠近,程九鸢双眼一震,立刻出手。
对方钳住她的一只手,低声道:“是我。”
程九鸢立刻收了力道,“殿下怎么来了?”
“找账本。”
“那咱们分头找。”
说完二人一人一边,开始翻找。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了脚步声和隐约说话声。
“老爷,这么晚了,回房休息吧。”
“如何入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