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只好把前面那段指责都当成过耳清风，且假装不存在。
吴德妃哼了一声，老实不客气地坐下，抬手命人：“把陛下赏给我的云锦拿上来。”
王熙凤挑了挑眉。
云锦。
“这是江南制造去年敬奉的云锦，乃是一匹花鸟折枝的图案。
“我不喜欢。
“听说前年的云锦里有两匹富贵团花的，那个是我的心头好。
“如今我拿这一匹，跟贵妃换一匹富贵团花，我觉得算得上是公平合理。
“贵妃，拿出来吧。”
吴德妃的下巴抬得高高的。
王熙凤大概明白了她的意图，轻轻一笑：“说晚了。没有了。”
“胡说！怎么可能没有了！？你不是仗着自己协理的功劳，从陛下的私库里抢了一箱子云锦去么？
“我可听说了，你得了十匹呢！
“我只是来跟你换一匹而已，你就这样小气！
“呵呵！不是说你王家豪富，你母亲的所有嫁妆都给了你，你单是入宫时的库房，便堆叠到了房顶么！？
“怎么，连区区一匹云锦，都这样抠门，不肯换么？”
吴德妃十分嚣张。
王熙凤抿着嘴笑：“不错，德妃出身康乐县主府，不知道见过多少好东西，区区一匹云锦而已，算得了什么？
“我还记得前儿账册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往前数连着二十年，每年康乐县主都会得三匹到五匹不等的云锦赏赐。
“想来德妃是自幼穿着云锦长大的才是。怎么现在就为了这么点子布料，就打上了我饮羽殿的门呢？”
吴德妃冷笑：“那你管不着！咱们只说如今，你到底换不换给我？！”
顿一顿，又冷笑，“亦或是说，你早把那些云锦都私自送出了宫，拿去你娘的嫁妆铺子换钱去了？！”
王熙凤的眉梢高高挑起：“你说什么？可有证据？”
吴德妃一噎：“我是猜测……不，我是听说，听说而已。哪里来的证据？”
“没有证据，就直接问到我的脸上，还这样言之凿凿……”王熙凤笑一笑，温和地问，“我也听说，德妃要求把宫内所有的器皿都换成纯金的。
“我还听说，尚食局每天送去的饮食都被德妃骂做猪食。
“陛下是个厉行节俭的人。德妃，你这样行径，是否过于奢靡？要节制一下？”
吴德妃气得脸上通红，当即跳了起来：“我用纯金器皿也都是我自己的东西，不曾动用宫中一文半个！
“尚食局的东西虽然不合我的胃口，我不爱吃，可也从未说过那是猪食！
“你这样污蔑我！”
王熙凤笑：“我跟你一样，听说的。听说而已，没有证据。
“哦哦，原来这个，叫做污蔑啊！？
“我没读过几天书，原不懂得什么叫污蔑。
“你倒是出身高贵、大家闺秀，你比我懂得多，才懂得，这便是污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