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向管理库房的周殆伤到了头,你们郑烦又贵人事忙,这个钱罡我可就万万不会放了。
“这样吧,你去告诉郑烦,让他只把库房贴上封条,别着急。
“事缓则圆么!
“我这就亲自去见戴爷爷,看他老人家怎么说。”
王熙凤煞有介事,一脸严正。
传话的内侍皱了眉:“皇上和太子出宫,戴相也跟着出去了,只怕良娣一时半刻找不到人呢!”
王熙凤深深地看着他,微微一笑:“太子一早出宫,是自己去的。我听说,皇上一早先召见了几位宗室勋贵,然后去看望了皇后,刚刚才回了紫宸殿。
“怎么?就这么会儿工夫,他老人家就带着戴内相出宫去了?
“若果然戴内相不在宫中,那你刚才所说的什么‘戴相命郑烦暂代库房之管’,又是谁吩咐的?难道这世上真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又或者是说,郑烦,令你,来给钱罡假传相令,甚至连我这个东宫良娣,一起蒙骗?!”
传话的内侍脸色大变,下意识地身子便往后撤!
“拿下。”王熙凤轻轻抬手。
景黎已经一个饿虎扑食扑了上去!
只一眨眼,那内侍不仅被拧了两条胳膊,还被结结实实地堵上了嘴。
尤其是陈铎,不知道他何时竟然在腰上还备了绳子,如今直接接下来,把那内侍双手背后捆了个结结实实。
“走,去紫宸殿,寻戴相说话。”王熙凤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从刚才面见太子妃时的情形可知,戴权门下的这四大弟子,周殆根本就是一个被边缘化了的角色。
而其余三人,以郑烦为首。
魏难侃侃而谈,吴危沉默不语,却皆唯郑烦马首是瞻。
显然,刚才周殆提出了异议,但郑烦没听劝。
可就因为这个不听劝,就要把同门小师弟直接废掉么?
这到底是跟师弟有仇,还是跟自己、跟东宫,或者说,跟陈铎……
王熙凤不露痕迹地瞥了陈铎一眼。
难道陈铎跟自己说的当年那件事,有所隐瞒?那件事,没那么简单?
王熙凤摆了摆手,叫孟姑姑:“留下春暖,您先带着安儿回去,和如儿一起,不用管咱们自己的殿阁,且走一趟含凉、紫兰、三清三座大殿。
“一来去看看各位嫔御安顿得如何了;再来,要提醒她们一句,毕竟是初到大明宫,人生地不熟,不要听风就是雨。
“让她们都好好在自己殿里待着。只要不是咱们的人或者太子妃娘娘那边的人来传话,就不要到处乱跑。
“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差错,可是没地儿哭去!”
孟姑姑一惊,手指轻颤,低声问她:“良娣的意思,会出乱子?”
“应该不至于。只是小心总没有过逾的。”王熙凤心里不安稳,第一个便想到梅若芹,又加一句,“姑姑回头就留在含凉殿,看着些梅姐姐。
“若是无事,我让春生去含凉殿找您。”
一边说,一边朝着安儿伸出了手。
安儿知机,咬着嘴唇,把长鞭递了过去,看着王熙凤利落地缠在了自己腰间,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主子小心!”
见王熙凤如此凝重,孟姑姑心下微颤,紧紧闭上了嘴,带着安儿转身匆匆而去!
景黎、陈铎和春生对视一眼,钱罡的脸色更是早已苍白如纸!
几个人的脚下不由得都悄悄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