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气哼哼:“肃王真是八爪鱼一样,哪里都要伸一只手进去!贾家的事儿他想张罗就张罗去,做什么没达到目的就灌殿下的酒?
“殿下也真是好脾气,您怎么就依着他喝了呢?当着陛下,想要推脱多容易呢!”
太子听着这话里总是心疼自己,心头微暖,笑道:“他是想灌我的酒,我也是看着他一口气憋得难受的样子,心里痛快,倒也的确想喝两盅。
“无妨的。倒能指着这个明儿晚些过去大明宫,也躲了皇后娘娘寻趁。”
王熙凤一听,两道细眉顿时皱了起来,想了想,小心建议:“殿下,不如,您今儿晚上去哪个嫔御的宫里安置?”
太子脚步一顿,脸上露出戏谑,然而一转念,又显出不悦:“母后总不会明日一早便命人来丽正殿找我麻烦吧?”
“妾听说,肃王今晚夜宿皇后殿。”王熙凤叹了口气。
太子沉默下去,思索了一会儿,方抬头命庆海:“告诉宜秋宫正殿,孤今晚留宿。”
王熙凤的眼睛瞪得溜圆:“殿下!梅姐姐正在害喜,动不动就吐……”
“孤去看看她,然后睡在外间榻上。一来有段嬷嬷守门,没人敢硬闯;二来明早她也能少赖一会儿床。”
太子无奈地笑,伸了手指遥遥点一点她,“管得可真宽!”
王熙凤吐吐舌头,笑嘻嘻地请罪。
太子摆了摆手:“你去吧。孤再看一会儿折子。”
王熙凤告辞,临走不放心,又叮嘱道:“梅姐姐每天睡得早,殿下不要太晚过去,不然她走了困,又该夜不安枕了。”
太子不耐烦了,本已坐在长案后捡了一本书展开,闻言啪地摔在案上。
王熙凤赶忙利落屈膝告退,转身一溜烟儿跑了。
“就这样话多!”太子嘀咕一声,再度捡起书来,却又看不下去,转头问庆海,“刚才长赢来说,陶哥儿读书习字都很刻苦?
“孤记得先前太子妃教他念三百千时,他是不大乐意的。”
庆海笑道:“那不一样。太子妃哄着小郡王读书,心里就先觉得孩子委屈了,言行中不由自主便带出来怜惜。
“孩子嘛,在这种事上都聪明得很,知道一撒娇哭闹就可以不用功,哪一个会主动自觉呢?
“林大人就不一样了,他第一个先是老师,会认为学生读书乃是天经地义。
“再来小郡王早慧,极为聪敏懂事,林大人又没有儿子,一片心只要扶保郡王成器,自是想方设法激励。
“奴才听说,林大人生怕小郡王厌学,每过一个时辰,是必要带着小郡王在宫里逛逛,讲讲旧典故事的。小郡王常常听得入迷,央求多讲几个呢!”
太子呵呵地笑,点头道:“如海有耐心,有风度,这几年先替孤教导陶哥儿。过些年陶哥儿可以换个先生了,孤得给如海寻个好差事!”
庆海笑着弯腰:“太子英明。”
“行了,坐不住,不看了。走吧,现在就去宜秋宫。梅氏的棋下得好,孤也很久不曾有闲心手谈了。”
太子动了兴,闲庭信步,去了宜秋宫。
当晚,梅若芹笑靥如花、温柔似水,太子软语温存、情意绵绵,二人就着月色红烛,窗下对弈,风雅非常。
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