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浣来荆州的话,容颜愈发握紧手中的笔。
她一定要抓住陈平浣的证据,为她哥哥正名!
秦凛虽然说这件事交给他来解决,但无论之后和秦凛要发展什么,容颜都不是那种会将自己的事情强加到别人身上的人。
她哥哥的事,她要亲自来处理。
秀眠喊了好几声容颜都没有得到回应,脸色不由得紧张着,“大嫂,我是不是戳到你的痛处了,对不起,大嫂,我不是故意提起陈平浣的。”
容颜回过神来,侧眸看向秀眠,她宽声安慰着:“没事,秀眠,我刚刚是在想事情,那你大概知道陈平浣什么时候来荆州任职盐运使吗。”
秀眠回想了下:“听衙门的人说,好像已经在来荆州的路上了,估计没有两三天,就该到了。”
只剩两三天的时间了。
容颜收敛目光,眸内是刺骨的冰凉。
陈平浣,她一定不会放过!
与此同时,上京皇宫。
秦凛在内阁首辅查阅着容凌当时案子的资料,当时容凌科举中举后,还曾写过几篇文章,都被朝廷给收录了!
从收录的文章里,就足以看出,容凌的天赋有多么的卓越!
是朝廷不可多得的奇赋天才。
而秦凛翻阅着这些文章的时候,顿时仔细的发现,其中一页纸上是沾着血液的,秦凛顿时定睛,眸色如墨,蕴藏着让人无法看懂的情绪。
他立即沿着血迹,仔细的看着卷宗,才发现,这竟然是两张纸重叠在一起!
其中一张纸因为被血液晕染模糊,又有些破旧,当时估计是着急被收录到卷宗里,那些人也没仔细看清这后面还黏着一张沾满血液的破旧宣纸。
秦凛坐在烛油灯下,小心翼翼的将宣纸从卷宗上撕下来!
上面写着言简意赅的四个字:做掉容凌!
作为内阁首辅,秦凛对满朝文武官员的字迹颇有了解,而眼前的这个字,龙飞凤舞,十分的刚劲,秦凛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一股不好的预感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这字迹,是出自皇帝之手!
秦凛尤想起萧玄彻与他说,在和老皇帝对话的内容,当时老皇帝将自己摘的无辜,像是一副不得不这么做的为难模样。
可这张沾血的宣纸上,皇帝的字体却硬挺有力,犹豫,为难?秦凛丝毫看不出!
他只能看到皇帝杀无绝的坚定信念!
陈平浣顶替了容凌的位置,皇帝默认就罢了,竟然还亲自参与,要将容凌给暗中做掉,并隐瞒所有文朝百官,这样也就不用给他们解释了!
秦凛缓缓将宣纸收起,脸上愈发散发着不可忽视的危险!
彼时已是深夜,现在直接去清逸园,也不合适,反而容易被有心人给盯上。
只能等到第二天了!
金樽园内,老皇帝喝的有些醉意上头,由禁军秘密护送回到宫中养心殿。
而萧玄彻喝了酒,身上沾了酒意,起身毫不犹豫的来到后院厢房,寻找着薛绾的身影!
薛绾写好了南疆剧毒解药的问题和解决方法后,便准备走出来透口气。
看着头顶皎洁的明月,薛绾望着平静的夜色,也不知道这上京,还能维持平静多久!
战争一触即发,一旦开启,天下百姓将会苦不聊生。
而她最应该做的,就是防止百姓们承受着南疆剧毒的痛苦!
薛绾仰天发呆时,一粒石子直接落在了自己的脚边。
她低头看去,用脚踩住石子。
薛绾随后才抬头看去,寻找着石子掉落的方向,只见萧玄彻坐在屋顶上,身形随意,他斜躺在上面,一条腿屈着,并用一个胳膊撑住下巴。
薛绾轻轻翦眸,开口说道:“萧玄彻,你怎么在屋顶上?”
萧玄彻撑着下巴,听到薛绾的话,出声回应着,“在想象你以后待在宫里的样子。”
说起这句话的时候,两人的气氛竟然有些凝滞。
薛绾心下一紧,站在院中就能感受到萧玄彻周身散发的酒气。
这人是又喝多了?
可萧玄彻的酒量,能喝的过小舅舅,能喝的过慕老,有时候,薛绾毫不怀疑他是带着点故意的成分!
“怎么了?你先下来说话。”
“阿绾,宫中的宫墙比这里还要高,有些人一旦入了深宫,这辈子都无法在出来了,再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了。”
萧玄彻一字一句开口道,薛绾刚刚蹙眉,就听到萧玄彻下一秒语气坚定的开口:“但我绝对不会让你这样,阿绾,绝对不会。”
薛绾没忍住的轻笑一声,眸光微微一闪:“九殿下,你到底怎么了?”
她终是无奈轻叹一声,倏地足尖轻点,便落在了屋檐上,她蹲身下来,与萧玄彻保持着平视。
萧玄彻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神情闲适,剑眉星目,同样没有躲闪的回视着薛绾的目光。
萧玄彻轻勾着唇,抬手触碰着薛绾的脸颊,“阿绾,跟我入主东宫,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