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意丝毫不在意人才年纪如何。
应该来说,她其实很习惯这些新挖掘出来的人才们,年岁相对来说都较大。
那些年纪轻的,被认为未来很有希望的少年人们,基本都在柳意只占据几县的时候,就被家人们合力托举到了她手下。
旁的不说,就算没指望家中孩子学个账房先生出来,哪怕是在柳意手下干杂活也好啊。
去当工厂工人,运货工人,或者给私人食肆做伙计,到洗衣坊做洗衣工,柳意手下的县里,向来是有很多工作的。
就算是做不了那稳定的工作,也有旁的选择。
比如说去火炕的建筑队做一段时间学徒,等到学得差不多了,就能跟队一起到处跑,帮人砌火炕。
辛苦是辛苦了一些,钱多啊。
且好歹也是一门手艺,往常若是想学,怕是要花费学费,给人当牛做马几年才行。
但在这火炕建筑队中,却是只要肯卖力干活,就能学到。
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变故,有了这门手艺,到哪里都会比其余人更有活路。
这样的想法,大多是生活经验丰富的老人们提出来的,但他们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也去。
唯有等柳意拿下自己居住的县城,识字班大面积普及,各路新的信息也涌入耳中,一部分原本觉得自己接下来该在家中养老等死的中老年人们,才会意识到自己有怎样的天赋。
柳意洗了手,擦干后接过吴妙茵递过来的稿纸,看着上面的计算内容,脸上也显现出了惊喜之色。
她是很会掩藏自己真实情绪的,但有的情况下,情绪根本不需要掩藏。
人都是需要正向价值的。
比如说此刻,吴妙茵出一趟差,还挖掘出了一位人才,她一路辛劳,却连梳洗休息都没做,就带着疲惫和染尘的衣物这样急吼吼的来找柳意,便是希望能将该人才好好培养,且得到柳意,这位她最崇拜的人的肯定。
柳意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装深沉。
果然,见着柳意很惊喜,吴妙茵心底更开心了。
柳意笑着望向她:“做的不错,此人果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自己学习便能解到如此地步,若是再好好培养,日后必定更加厉害。”
数学这门学科可太重要了,说句比较书面的话,数学在多个层面上对个人,社会,乃至于科技和文明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要说一个最近的,能让人看得着的,挖掘机的运输控制算法,就要用到数学。
计算几何,建模仿真,控制理论等等等等。
当然,邢千雁现在肯定是做不到这些,但她能在有限的学习条件下一路算下来,这绝对是个天才。
柳意并不吝啬的大力夸奖着吴妙茵:
“也难为你辛劳多日,还能发现这般人才。”
吴妙茵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
“也是巧了,我顺路蹭了因县的牛车,刚好与她坐在同一辆车上,一看她这般年纪,又是农家出身,竟能在因县当上正式官吏,便猜测着她必定有过人之处,没想到竟当真如此,且比我原本想的还要厉害。”
“你说她年龄大,她多大年纪?”
吴妙茵道:“五十三岁,不过我与她聊了许久,她身子骨还挺硬朗的。”
五十三岁?
那还好。
虽说这个年岁在古代是可以入土的年纪,放在灾荒年代,甚至是可以让自身放弃生命,以让子孙们多谢活下来机会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