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曾经没什么不同,深沉又冷清,除了没了那道坐在书桌后奋笔疾书的倩影,以及每次他推开门时,就能看见的灿烂笑颜。
郁寒深走到书桌后坐下,点上一根烟,高大的身躯微微后仰,靠着椅背慢慢抽着。
余光忽地瞥见桌旁的垃圾桶,里面有一团揉成团的白纸。
一起生活这么久,早就发现小丫头很少制造垃圾,所以垃圾桶里什么都没有,显得那张纸团格外显眼。
郁寒深顿了片刻,俯身过去捡起来。
展开,是一张草稿纸,写满了数学符号,他的视线定格在右下角的位置。
一个数字‘2’的最后一笔,延伸出和满纸数学符号格格不入的汉字:郁寒深。
字迹娟秀大气,像是无意识写就,每一笔都带着无法言说的思念情深,被一滴泪晕染,有些模糊。
郁寒深把烟送去唇边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白烟时,夹烟的手缓缓拂过那滴泪痕。
别墅门铃响,杨姨过去开门,莫煦北带着一脸笑意走进来,“你们郁总呢?我来他这蹭住一晚。”
话落,他走进客厅,瞧见地上被打开的行李箱,看见里面的金条现金,他愣了下:“这是……”
杨姨想着莫先生跟自家先生关系好,没准能帮着劝劝,于是把先生和太太闹矛盾的事说了。
莫煦北听得越笑越开心,郁大老板这是在小丫头手底下吃了多少瘪?
“莫先生别笑了,先生在书房,你去劝劝吧,两口子再这么闹下去,没准真分了。”杨姨忽然觉得先生的这位好友不太靠谱。
莫煦北拍着胸膛,一脸欠揍样:“放心,包我身上。”
杨姨:“……”感觉更不靠谱了?
莫煦北上楼,推开书房门,看见郁寒深往烟灰缸里轻磕烟灰。
郁寒深掀眼看过来,“你怎么来了?”
莫煦北走过去拿起烟盒和打火机,给自己也点了一根,吸了一口才说:“做了一天手术,回到家还得应付女人,烦得很,过来你这边躲躲。”
司老夫人最近给他相中了个姑娘,直接把人领家里了。
郁寒深语气沉稳:“要是不愿意,跟老人说清楚比较好,总不能一直躲着。”
“还说我,你呢?上次在医院还说非小丫头不可,这才几天,就腻味了?”
莫煦北笑道:“居然让人搬走了,我跟你讲,海大俊男才子可多了,你家小丫头长得那么漂亮,追求的人肯定一抓一把,小心被别人抢走了。”
郁寒深交叠着腿,一副漫不经心样。
“她到底怎么回事?”莫煦北收敛起玩世不恭,一本正经地问。
郁寒深这人,行为处事分寸有度,从不让矛盾过夜,听杨姨的语气,这两人闹了有大半个月了。
问题大概率不在郁寒深这,而是在小姑娘那。
过了好会儿,郁寒深不紧不慢开腔:“小丫头性格偏执,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了。”
他并没说得太清楚,不过莫煦北是聪明人,很快也反应过来,“她因为贺清澜的事迁怒你了?”
郁寒深不语。
莫煦北跟着沉默,抽了会儿烟,开口道:“贺清澜为了你,害死小丫头的亲人,搁在谁身上,一时都难以消化。”
“不得不说,贺清澜这一步棋,走得实在是高,让你们俩都不得安生,比直接弄死你家小丫头毒辣多了。”
莫煦北靠着书桌边沿,手臂环胸,又问:“不过你要是就这么放手了,岂不是如了贺清澜的愿?要是我,绑也要把人绑在身边。”
郁寒深重新点了支烟:“不是没想过拘着她,只是看她不开心,我心里也不好受,不如放她冷静一段时间,正好明天我要走一趟京城,等回来再说。”
莫煦北见他已经有打算,笑着挖苦:“你也不怕她冷静下来,发现你这个老男人其实也不怎么样,真把你给踹了,转头找一个校草才子什么的。”
郁寒深勾了下薄唇,嗓音笃定:“她会不会找别人,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