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桐只好打电话问郁寒深,听她说完心里的担忧,郁寒深开腔:“别担心,我给小宋打电话问问。”
没一会儿,郁寒深回电话过来,他说:“她们很好,别担心。”
男人的嗓音低沉柔和,语气沉稳笃定,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司桐稍稍放宽心,正要向郁寒深要小宋的电话,想问问她们什么时候回去,也想亲自问问外婆的腿怎么样。
“我让人送过去的书看了吗?”郁寒深似漫不经心地说起别的事。
他担心司桐陪着老人会无聊,叫人送了些育儿的书过来,司桐被郁寒深牵着鼻子,聊了会儿从书上学到的孕期知识。
等挂了电话,她才想起来还没要小宋的号码。
华和医院,手术室门口。
郁寒深收起手机,目光深沉地看向窗外雨蒙蒙的天际。
莫煦北靠着墙,看着老友挺拔高大的身影:“你这为了把人瞒着,真算是绞尽脑汁,我看小丫头被你哄得一愣一愣的,将来你要是不喜欢她了,把她卖了她还得给你数钱。”
郁寒深没心思搭腔,站了片刻,拿起手机拨了个号。
舅妈本来情况都稳定了,早上忽然二次出血,原来那家医院医疗设备跟不上,没法处理,紧急送来华和医院。
现在进手术室好几个小时,病危通知下了两次,情况可想而知。
司桐挂了和郁寒深的电话,陪了郁老夫人一阵,临近晚饭时间,估摸着外婆她们肯定回来了,她提出回贡院。
她还是不放心外婆的腿,想回去看看。
郁老夫人说头疼,不让她走。
司桐握着老人的手笑笑:“我回去看看外婆就回来,而且明早上课,我还得把课本拿过来。”
“……”司老夫人实在想不出不让她回贡院的借口,可是郁寒深在电话里千叮万嘱,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人留住。
眼看着司桐要上车了。
郁老夫人急得团团转,最后灵机一动,捂着心口往地上一躺。
外面,司桐刚系好安全带,佣人急匆匆跑过来:“三太太,不好了,老夫人旧疾复发,晕倒了!”
司桐心头一紧,连忙下车,回到客厅,只见佣人们慌慌张张,有人在给医生打电话,有人通知家里其他人,还有人在给老人嘴里喂急救药。
见此情形,司桐哪还有心思回贡院,一顿手忙脚乱,除了在医院养伤的郁知珩,郁家的其他人都被叫了回来。
郁老夫人的卧室挤满了人,她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一直负责郁老夫人病情的几名医生在旁边忙忙碌碌。
郁寒深也赶了回来,司桐靠在他怀里,看着这严重的阵仗,满心都是对郁老夫人的担忧。
晚饭大家没什么心思吃,都是各自匆匆吃了几口,八点多,老人还没醒。
郁颜汐和郁裴洲说担心老人,留在老宅没有回去,司桐也没再提回贡院。
洗澡前,她给贡院打了电话,听见杨姨说外婆她们回房休息了,司桐因为担心郁老夫人,心有所虑,没多想。
洗完澡,她让郁寒深去洗,自己下楼,想看看郁老夫人醒没醒。
虽然医生说老人体征正常,可毕竟昏迷着,不是小事。
郁家老宅房间多,结构复杂,走廊七拐八拐的,郁老夫人的房间在一楼,司桐穿过餐厅,往前走了一段路。
到前面的转角拐个弯,再走几步,就是郁老夫人和郁老爷子的房间。
她刚靠近转角,听见拐角后的过道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女声。
“烦死了,还真拿那个司桐当个宝贝了,让全家人演戏给她看!”是郁晚凝的声音。
司桐脚步一顿。
“姐,小声点。”郁书禾乖巧轻柔的声音。
“我说错了吗?”郁晚凝语气不屑,“她外婆都死了,那个舅妈还有那什么央的小孩,也半死不活躺在医院里,她倒好,跑来关心别人的亲人,可真有意思。”
“真不知道小叔喜欢她什么,除了长得漂亮,学习好点,有什么值得小叔这么费心思,连她家人出车祸这种事都要瞒着,有什么好瞒的,她早晚不都要知道?”
郁书禾都快急哭了:“姐,你别说了,万一被小婶听见怎么办?”
“怕什么?听见就听见,也不知道她给小叔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小叔这么上心,非要等她舅妈和那个什么央的脱离了危险再告诉她,还把我叫回来演戏!”
“知不知道今晚是沾衣担任主钢琴手的第一场个人演奏会?我都说好了要去给她加油打气,现在倒好……”
后面的话,在两人转过弯,看见一脸惨白的司桐时,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