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情欲的亲吻,细腻,柔和,春风化雨一般落进司桐心里,把她心底那一丝丝的不安冲散。
虽然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这个准备,可是当医生用确定的语气告诉她,她怀孕了,她依然生出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这种忐忑从何而来,或许是跟她的身世有关。
她是个不被接受和承认的孩子,潜意识里,或许也害怕肚子里的孩子遭受和她一样的命运。
司桐搂紧郁寒深的脖子,亲吻好一会儿,她睁开颤动的睫毛,睫毛潮湿,她的眼底氤氲着水雾。
“寒深……”她叫他。
“嗯。”郁寒深轻啄女孩的唇角。
“我们的孩子,会在有爸爸有妈妈的家庭里长大,对吗?”司桐知道答案是肯定的,郁寒深和她父亲不一样,她和她母亲也不一样。
“当然,我们会一起陪它长大。”郁寒深的声线低沉温柔,语气带着成熟男人的沉笃力量:“不要胡思乱想,不管发生什么,有我在。”
说完,他吻向女孩的眼睛,吻干她潮湿的睫毛。
“你喜欢它吗?”司桐望进男人向来不显山不露水的眼眸。
郁寒深低沉地“嗯”了一声。
司桐笑起来:“我也喜欢。”她的手覆在男人后脑的位置,用力往下压,主动吻了下他的薄唇:“恭喜郁先生,要当爸爸了。”
这时,护士推门进来给司桐打吊针,护士年纪不大,许是没想到会看到这么暧昧的一幕,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郁寒深从容起身,开腔的语气带上领导者的威严:“进来吧。”
男人身材挺拔伟岸,五官深刻俊美,哪怕只是静静地往那一站,身上那股身居高位的强大气场也叫人倍感压力。
护士脸颊绯红,神色间似有局促,但手上的动作很麻利,专业素养很强,给司桐扎完针,立马端着医用托盘快步走出去。
病房门被带上,郁寒深坐回床边,把司桐扎着针的手放进被子里,然后手伸进被窝,指尖挑开女孩的上衣下摆。
温热的手掌覆上尚且平坦的小腹,“还疼吗?”
“还有点。”司桐如实回答。
郁寒深的手指轻轻抚摸她细滑的小腹肌肤,细微的举动,带着不言而喻的珍视和不动声色的深厚情感。
性格使然,他一向成熟稳重,喜怒不形于色,没有像别人那样在得知自己即将当父亲时喜出望外。
他始终情绪稳定,沉着冷静。
“抱歉。”这是他第二次向司桐道歉,深邃的眼底浮上歉意,“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发现。”
司桐不赞同,“我自己都没及时发现,要说错,我的责任更大。”
郁寒深的眼神平静柔和:“睡会儿。”
“嗯”司桐听话地闭上眼睛,或许是药物起了作用,小腹的疼痛渐渐有所缓解,后来不知道何时睡着了。
郁寒深目光深沉地看了她片刻,俯身吻了下女孩安稳的睡颜,起身走出病房。
莫煦北吊儿郎当地单手插兜靠在门边的墙上,举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笑得见牙不见眼。
看见郁寒深出来,他立马挂掉电话,贱兮兮凑过来:“小未婚妻睡着了?你们刚才在里面干嘛了?把我们医院的小护士吓得满脸通红,刚才我跟她说话都不理我。”
他刚才一直在门口,早就看见里面那两人腻腻歪歪,笑得促狭,端着说教的口吻:“我说,这好歹是医院,公共场合,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郁寒深淡淡睨了他一眼,“晚凝……”
“哎哎哎!打住!”莫煦北抬手做出制止的动作,悻悻道:“你这人真没意思,老是拿郁晚凝来威胁我。”
郁寒深没再理会他,走到一旁打了好几个电话,声线稳重地交代下去几件事。
等他挂了电话,莫煦北难得的正经起来,“人小姑娘都揣上你的崽了,你们的婚礼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郁老夫人给两人定在年底办婚礼,这事来往密切的几个世家都有听说。
“有件事我得给你提个醒,你家小未婚妻的母亲,昨天送到我们院急诊,被秦安旭打得半死。”
“至于原因,听说是她染上毒瘾,背着秦安旭输光了所有家产,似乎还被人骗了,让秦安旭担上巨额债务,有这么个丈母娘,对你名声不太好。”
郁寒深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动,似是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
司桐醒来已经是中午。
意识刚回笼,就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肚子,痒痒的,睁开眼眸,瞧见郁老夫人一脸喜色地趴在床边,对着她的肚子摸来摸去爱不释手。
察觉到她醒了,郁老夫人眼睛一亮,“桐桐醒啦?”
转头吩咐佣人,“快把我炖的血燕拿过来,桐桐早饭也没吃,肯定饿了。”
司桐撑着身体坐起来,郁老夫人忙上手扶她,“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司桐摇了摇头,“好多了。”
郁老夫人接过佣人端过来的玻璃碗,递给司桐:“老三也真是的,这么大岁数,居然连你怀孕都不知道,还那么折腾你,差点把我的宝贝孙子折腾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