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楠,怎么样?”
祁渊满脸焦急,两步走过来握着她的手,沙哑的声音不似作假,“孩子……怎么样?”
江楠看着他的脸,内心没有丝毫波澜。
手一寸寸从他掌心里抽出来。
“很好。”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的孩子也很好。”
祁渊握了一下落空的手,黑色西装将他周身的暗沉更加放大,连带着压抑和隐忍。
“我替我妈向你道歉。”
他接连几天都在忙于工作,根本没时间好好休息,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她不知道你怀孕了,江楠,你能不能……”
后面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
这不是简单摔一跤那么简单。
差点流产。
万一真的流产,对身体造成的伤害不可估量。
“祁渊,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江楠声音很轻,带着一种病态的虚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也没有对不起你母亲,她说的那些话都我都可以当做没发生,但是……以后你们再遇到我的话,就当做不认识吧。”
江楠从没想过跟任何人纠缠。
祁渊也好,他的母亲也罢。
过去就是过去了,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祁渊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她皮肤很白,几乎和雪白的床单被罩融为一体,话语里的那种决绝,仿佛将她隔绝在一个单独的世界……他们再也融入不进的世界。
“江楠……”
这两个字从口中呢喃出来,像刀,深深划破祁渊的喉咙,疼痛感深入骨髓。
明明那么近,偏偏那么远。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他明明……都是为了他们的未来不是吗?
江楠望着他说:“你走吧。”
她其实很不想看到他这样,至少……记忆还能停留在以前美好的时候,不至于次次消耗,到最后什么都不剩。
“今天的事我也不会追究,但是没有下次,所以希望你也能跟你母亲做好工作。”
再有下次,她一定报警。
江楠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大概是经历的失望太多,这次她竟然前所未有的心态平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甚至不管祁渊走没走。
等再次睁开眼时,窗外已经天黑了。
病房里没有人,有种孤寂的清冷感。
哦。
忘记打电话给苗苗了。
江楠轻轻舒了一口气,翻开被子下床。
除了下腹有微微的疼痛之外,倒是没什么别的感觉。她想,兴许自己呆一晚上也没什么关系。
刚穿好鞋,病房门就从外面推开,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那儿,身穿黑色西装,发梢一丝不苟,凌厉的气场明显是从公司赶过来的。
江楠愣住片刻,绽开一抹微笑,“沈时晏,你怎么来了?”
男人没说话,担忧的心却在这一刻获得了安定。
天知道,他听说她出事的时候有多慌乱,这辈子从没那么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