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月本能地后撤一步,道:“多谢宋将军厚爱,可臣女身份低微,实在担当不起……”
“你不是担当不起,你是害怕。”
俞清月身形微僵,道:“宋将军又不是我,又怎知我说的不是实话?”
“你若说的是实话,为何不敢看我?”宋怀谦声音平稳有力,他沉声说:“你看起来乖顺听话,实则是因为如履薄冰。这些年来,你和你母亲,在府中没有少受委屈。后来,你为了扭转局势,开始事事成算,步步为营,如今好不容易让局势倒向了你,可你却胆小起来。你不敢接纳我,是因为你害怕重新陷入不安的境地。”
宋怀谦的声音自头顶飘来,仿佛击中了俞清月的伪装,她又退了一步,可身子已抵上了屏风,退无可退,便只得抬起头来,直视宋怀谦的目光。
“若按宋将军说的,我想过得更好,该大大方方接受宋将军的示好才是,毕竟,若能嫁入护国将军府,于我父亲的仕途,于我的前程都是有益的……我之所以拒宋将军于千里之外,便是因为我已有婚约在身……”
“是么?”宋怀谦一笑,问:“那你身陷火场之时,你的未婚夫在哪里?”
俞清月硬着头皮道:“他在家中温书备考,不知道我的事也是正常。”
“就算如此,你死里逃生,又逢家中变故,为何连一个字也没有同他提?”宋怀谦盯着俞清月的眼睛,分寸不让地说:“你可别说是怕他分心,如今秋试已经结束好几日了。”
“这一切只能说明,他对你而言,无足轻重。”
俞清月咬了咬唇,道:“就算是如此,那也是我与他的事,与宋将军无关。我虽感念将军的救命之恩,但终究不是男女之情,还请宋将军放过我。”
“俞清月。”宋怀谦手指揽住俞清月的腰,眸色更加深沉,“那日,我不过是病了,不是失忆了。”
“你眼神里的担忧,骗不了我。”
宋怀谦越是笃定,俞清月便越是心虚。
其实,那日在火场之中,俞清月也想过最坏的结果,但在悲观之中,仍然藏着点点希望,是宋怀谦的出现,将求生的希望变成了现实。
她去探望宋怀谦,表面上是感恩,实则也有几分放心不下。
只不过这份隐秘的情感,她从未想过宣之于口,更没想到宋怀谦会以这样直白的方式呈现到自己面前。
面对宋怀谦,俞清月不敢说自己完全没有心动。
但就算心动了又如何?两人各有自己的路,前世今生,都不可能成为同行的人。
于是,俞清月心一横,推开了宋怀谦,道:“宋将军在朝野之中,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我不过是个低品阶的官宦之女,我想要的不过是安稳度日,我不想成为谁的附属品,更不想被圈养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或许,我是对宋将军有过些许朦胧的好感,但那也仅此而已,缘起缘灭,当断则断,不好么?”
“不好。”宋怀谦斩钉截铁地答道。
俞清月有些恼了,“宋怀谦!唔……”
俞清月话音未绝,便绝脑后一紧,被人箍进了怀里,炽热的吻便落到了唇上。
俞清月诧异地睁大了眼,宋怀谦挺拔的鼻梁和好看的眉眼便近在眼前,这个吻带着淡淡的茶香,还有些许苦涩的药味。
看来他的病症,还未好全。
但俞清月来不及细思,整个人的力气便被抽干了,任由她如何捶打,宋怀谦都甘心受着,这个吻又霸道,又绵长,一点一点地蚕食着俞清月的理智,直到她喘不过气来,双腿站不稳了,宋怀谦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