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盯着俞清月看了片刻,才开口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小姐的话么?”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七手八脚地将朱二拖了出去。
“姐姐救我!救我啊!”
朱二的声音还回荡在空气中,但人已经被结结实实地带走了。
朱姨娘又急又怒,连忙对着老夫人跪了下去,道:“求老夫人开恩,放我弟弟一条生路吧!官府可是吃人的地方,被送进去了,只怕会吃大苦头啊!”
“吃点苦头,才能长记性。”老夫人悠悠地说:“现在知道心疼你弟弟,早前干什么去了?”
朱姨娘如鲠在喉,又哭了起来。
老夫人见了心烦,便道:“好了,此事虽与你无关,但他终究是你引来的,我不管你家有多少糟心人,糟心事,但都不可带到我们府上来,记住了么?”
朱姨娘见老夫人面色冷肃,不敢再造次,只得低头应是,才萎靡地退了出去。
俞辉追出去,见朱姨娘在抹泪,便有些于心不忍,道:“阿娘,舅父不过是去官府走一遭,只要他改过自新,官府不会太为难他的……”
朱姨娘一把将俞辉推开,怒道:“方才你怎么不为你舅父说话?你便是个白眼狼!阿娘白疼你了!”
俞辉委屈,道:“阿娘,并非我偏帮长姐,而是这件事……”
“长姐!?”朱姨娘忽地笑了,道:“你之前不是口口声声‘俞清月’么?什么时候改口成了‘长姐’?”
“我生你养你,不是为了让你吃里扒外的!”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太让我失望了!”
朱姨娘说罢,便扔下俞辉,一个人走了。
俞辉默默看着朱姨娘的背影,终究是没有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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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姐弟离开之后,厅中终于安静了下来。
老夫人打量着俞清月,觉得她气质比从前坚毅不少,她开口问道:“你母亲近日身体如何?”
俞清月答道:“母亲精神好了不少,已经能下地行走了,大夫说,再吃半个月的药,便能停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道:“朱姨娘这般性子,实在难缠,你莫要与她一般见识,但也不要惯着,若有过错,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俞清月会意,便回应说:“祖母的话,阿月记下了。”
老夫人又问:“我听说你整顿账房之后,又换了一批采买人,如今他们差事办得如何?”
“回祖母,阿月发现之前的采买人,与外面的商户不清不楚,所以便将他们换了,如今的人差事当得还算不错,但这些差事毕竟有利可图,我打算每隔三月,便让他们交叉采购,以免他们与商户勾结,中饱私囊。”
“做得不错。”老夫人露出欣慰的笑意,“你倒是比你母亲,更果决些。”
“祖母过奖了。”俞清月低头浅笑,说:“阿月不过初掌中馈,实在有许多不周,还请祖母多加指点。”
老夫人思量片刻,笑说:“虽有不足,但将来可期……罗妈妈,去将我的秘匣取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罗妈妈就取来了一个做工精致的秘匣。
老夫人下巴轻点,罗妈妈会意,便将秘匣呈到了俞清月面前。
俞清月双手接过,只觉得这个秘匣份外厚重,上面的花纹古朴又顺滑,一看便知有些年头了。
上面的锁头也打造得十分精密,锁孔很细,寻常的钥匙是万万插不进去的。
老夫人伸手取下头上的簪子,递给俞清月,道:“打开看看。”
俞清月惊讶地接过簪子,仔细一看,这簪子与寻常的发饰不同,底部还刻了不少细纹,想来便是秘匣的钥匙了。